不安感在看到他打开的医药箱时陡然升至最高点，人怔怔，指尖冰凉。短短十几米的距离，顾曦竟然花了近十分钟的时间。
纪执倒也不急，手指在医药箱上敲了两下，看似异常冷静，而手腕处青筋暴露。
似在隐忍。
他没开始就把话挑明，仿佛在唠家常：“你今天去哪了？”
“S国。”
目光愣愣的，她像是还没缓过神。
“去那干嘛？”纪执点了点对面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顾曦说：“我去了趟实验室。”
“哦，这样啊。”纪执语调漫不经心，似乎没把重点放到这上面，他心底早就有了答案。
可那双眼睛里居然没有一丝温度，纪执吐了口气似是轻笑。
抬眸时手指正好敲了下箱子，瞥见她僵住的手指男人手掌覆盖住她的，一样的凉，压根起不到安慰作用。
“去了哪个？”
“你不是知道了吗？”
在他声音落下，另道音调兀地拔高。
“没有意义纪执。”她摇头，从沙发上起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问你去了哪个？”
寒凉凛冽的声音近乎零度，纪执看向她刻意忽略她的回答。
“我说了毫无……”
嗓音比刚才还要高上几分，掀起的声音将她的话打断，纪执换了个话题。
暗沉如深渊的眸子看向手里的东西，指尖抠动两边。
咔哒声响起，顾曦目光顿住。
“那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只是借着医药箱来掩饰里面的东西，里面的装置与寻常医药箱完全不一样。
盖子掀起，刺骨寒意从里面跑了出来。
接触到外界温度后，里面瞬时散起白色寒气。
左右两个格子，又是一层密封，有这层密封在里面的东西绝对不会泄露出来。
隐藏装置在最角落，只要按下，里面的东西就会跟着暴露出来。
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教授，你看到顾曦了吗？她好像回S国了。”
听着苏利奇的话，纪执将手机屏幕切换到与沈未的聊天界面。
‘在不？兄弟我有件事跟你说。’
‘前两天顾曦过生日，沈述也过去了是吧。’
‘他不小心踩坏了顾曦的东西，就是他听顾曦好像有什么快递到了想过去帮忙拿，结果好心办坏事踩到了个信封。’
‘他说里面的U盘被他踩扁了，当时顾曦也没说什么，没怪罪他。但沈述这孩子回到家后挺内疚的，怕顾曦生他气，就让我来找你看看顾曦的态度。’
看到那几句话的时候纪执整个人怔住，后背阴寒。
几句话的意思再显然不过，顾曦几天前就收到一个装有U盘的信封，她什么都没说。
而昨天和今天的反应异于平常。
他突然想起四年前在实验室的一幕，当时实验数据大批丢失，顾曦跟着工程师一起做修复工作。
纪执清楚听到工程师说顾曦在计算机方面很有天赋，还说什么她以前写过一串代码，到现在都被实验室运用。
U盘只是被踩扁又不代表不能修。
联系到她的异常反应，纪执恍然明白。
她已经修复好U盘里的内容，昨天就看到了视频。
于是他让陈叙去查顾曦的行程，她不在公寓去了S国。
不过倒是喊了阿姨去打扫卫生。
当时阿姨还没收拾好东西，陈叙进去拍了几张照片发来，里面的狼藉无声却又有力。
声声告诉纪执，顾曦全部都知道了。
她不是软性子。
她绝对不可能会放过陆清屿。
让陈叙给了阿姨一笔钱，没告诉顾曦陈叙去公寓的事。她在S国那边交际很简单，基本上都是关于实验室的。
纪执给苏利奇打电话，拐弯抹角让他去找实验室进出记录。
苏利奇说：“她在一号实验室，是不是实验遇到麻烦了？”
一号实验室。
是几个实验室中最危险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