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不欢而散。
赵孟华搂着柳淼淼骂骂咧咧地离去。
而柳淼淼时不时回头偷看楚子航。
张楚岚瞟了一眼定定地站在披萨馆门前陈雯雯，她望着赵孟华和柳淼淼离去的背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女孩是故意叫自己来，毕竟这个聚会上全是赵孟华的人。
这或许是一种信任，认为自己能保护她。
楚子航轻声道：“师父，你上学时候是喜欢陈雯雯的吧。”
“是。”张楚岚点头，又转头诧异：“师兄，你也知道这事？”
他很意外，楚师兄这种直男都能看出来。
“嗯，可能全校都知道，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她。”楚子航耸了耸肩，在他眼里，张楚岚是能够猎杀龙类的王者，更是一代宗师，跟随对方苦修大半年，他能切实感受到实力不在断增强。
陈雯雯太普通，普通到根本配不上他。
“师兄，即使是一块烂骨头，对于一只在路边快要饿死的野狗，都是足以救命的施舍，或许施舍之人毫不在意。”张楚岚沉声道。
那次她主动邀请他加入文学社。
那次她陪着自己跑完五千米项目。
那次她站在飞散的蒲公英里，在窗上画了一个笑脸。
他能明白路明非的心理，这份自卑源于他至今所经历的一切，就算时间回溯三年前，他仍会选择当那个给陈雯雯跑腿的小舔狗。
“师父，你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楚子航完全不能想象张楚岚被施舍的画面。
“没错，我不需要，但是她需要。”
说完，张楚岚走到女孩身前，想起之前女孩用长裙擦脸，便递了一包纸过去。
“我没事。”陈雯雯接过纸。
“你现在幸福吗？”张楚岚问。
陈雯雯愣了一下，她想起那晚青年送给自己的祝福信，心中涌出悔恨与愧疚：“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叫你来的，你一定很讨厌我吧，我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就算张楚岚搅黄了赵孟华的聚会，可当赵孟华说出与那个女人订婚时，她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之前美好的回忆，尽数化为痛苦。
换位思考，如果路明非还暗恋自己，当他亲眼目睹赵孟华牵起自己的手，或许心中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她开始明白了，当初做的事情究竟有多残忍。
“都过去了......我不会劝你放弃赵孟华，也不会建议你继续坚持，但我相信你一定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加油吧。”张楚岚认真道，他没兴趣插足别人的恋情，但作为朋友，一句简单的加油是他唯一能做的。
收到男孩的鼓励，陈雯雯表情逐渐坚定：“嗯，谢谢。”
“我该走了，再见。”见自己的鼓励还算有效，张楚岚转身离去。
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女孩高喊：“明非，如果你遇见了那个女孩，一定要幸福，要保证！”
“嗯，我保证。”张楚岚拎着马桶座回眸一笑。
......
楚子航拉开保时捷的车门，将张楚岚请了进去。
一屁股坐在真皮座椅上，张楚岚感觉不舒坦，还是觉得五菱宏光坐着安心。
楚子航透过后视镜看见对方在扭屁股，微笑道：“不喜欢，我下次换台车来接你。”
“嗯，这车太扎眼了，苏伯母最近怎么样？”
“她还是老样子，和朋友打牌喝酒，真不让人省心。”楚子航踩下离合器。
“看样子伯母还挺精神，不多陪她几天吗，修炼的事情不用急。”
“不用，计划有变，学院新发布了一个任务，由正一会全权负责处理。”
只见对方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张楚岚接过点开信息资料，是一个等级为“SS”的调查任务，据他了解，这是极其特殊顶级编号。
“机密资料丢失.....b077号雷蒙德死于三级地震，火车南站化为废墟。”
张楚岚大概总结了一下任务简介，他立即就看到了问题所在，看向楚师兄：“区区三级地震，怎么可能震塌火车站，这事情不简单。”
“我也是这么想的，火车站由铝合金骨架结构可抗八级地震，可它完全崩溃了。”
“哦对了，我还得回去修马桶，不然婶婶又要生气了！”张楚岚眉头紧锁，相比于与龙类战斗，他更怕婶婶刺耳的抱怨。
“师父放心吧，马桶的事我派人去处理。”
“……啊，不太好吧。”张楚岚有点担忧。
“情况紧急，而且你是这次行动负责人，修马桶还是让下面的人去干吧。”
“哦。”
经过这大半年的观察，张楚岚大概摸清了楚子航的性格，表面很像一个低调认真的人，但实际上他的性格极为激进火爆。
日常的对战训练，楚子航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经常会做出一些以伤换伤不计后果的攻击手段，太过拼命冲动。
张楚岚经常会因为这件事训斥他，每次都表示听进去了，但每次都不见改。
屡教不改，张楚岚没辙了，性格上的问题是很难改变的。
约莫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废墟前，扭曲的铝合金框架，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警察和保安躲在阴影里用帽子扇着风。
但说来奇怪，这座原本美丽恢弘的建筑被毁坏后，反而有种抽象的美。
比《蒙娜丽莎的微笑》更伟大的作品，是烧成灰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就像梵高死后才出名，经历过毁灭与死亡的艺术品，价值反而会提升。
楚子航用两包华子收买了保安，声称他们是地震学专业的学生，想来拍几张照片在毕业论文里用。
张楚岚觉得这种理由太扯淡，可没想到，这保安还真放他们进去了，他实在小看了华子的诱惑力。
踩着碎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抬头望向穹顶，大块的玻璃以这种高度落下，足以将人的身体洞穿。
“是血迹，雷蒙德应该在这个位置。”楚子航找到了案发地点。
“……。”张楚岚望着血迹陷入沉默，建筑诡异坍塌，死的人还是学院专员，究竟怎样的言灵能造成这样恐怖的破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