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靖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大小姐骄傲的扬着下颌，表情里隐隐带着挑衅。
祝靖言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嘴角，也没恼，拾起一只高跟鞋，握着她的脚踝，缓缓地帮她穿了进去。
他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方瑶的脚踝被他攥的有点疼，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他却又收了几分力。
祝靖言说：“大小姐想稳固自己的地位，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另找门路。”
祝靖言又帮她穿好另一只鞋，在她面前慢慢地站起身。
即使方瑶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可仍然要仰起头看着祝靖言。
他比她高出好多好多。
他笑着说：“陆沛川死了，大把的新贵任你挑选，凭大小姐这张脸蛋，应该能找许多个靠山。”
“你！”方瑶顿时脸色一变，听出他言语之间的讽刺与侮辱。
她扬起手想打他，却被他截住了动作，紧紧地扣住她的腕骨。
祝靖言眉梢微挑：“打我这一巴掌，想好要给我多少赔偿了么？”
方瑶愤愤不平的咬着唇。
祝靖言松了手，这次从她身旁走过，她没再拦着。
倒是听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引诱之意：“祝靖言，我不信你不想抢回苏嫣。我是有耐心的人，我给你时间考虑，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祝靖言脚步未停，径直进了电梯。
……
谢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谢老头咽气儿，好瓜分这庞大的家业。
谢老头闭眼睛之前，一个比一个哭的真。
眼睛一闭上，不出几秒就收了眼泪。
谢恒被他们挤在病床外，瞧着这一幕，忍不住乐出声儿了。
“咱们谢家人的演技，都快赶上娱乐圈那些小明星了。老大、老二，你们俩进了圈子，影帝奖恐怕都不够分了吧。”
谢恒讥诮的言辞，让一旁的谢麟有点想笑，怕被人发现，他连忙悄悄地捂住了嘴巴憋着。
老二谢远听见他的话，顿时转身扬起了拳头：“说什么呢你！”
老大谢其东拦住了他。
谢其东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人群最前面。
他和谢恒之间，像是两个极端，他身后一群的狗腿子。谢恒身后，是冰冷、毫无颜色的墙面。
谢其东说：“老三，顾念着我们还有几分血缘，这些年我都是百般忍让的，现在爸过世了，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别说是我，兄弟姐妹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他身后那群狗，就狗仗人势起来。
只有谢麟一个，没有参与其中。
他寻着间隙，冲到了两人之间，一把拦住谢其东和谢远，劝道：“大哥二哥，爸刚过世，三哥也是太伤心了，所以才这样的。”
谢其东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像是意外于他竟然会站出来帮谢恒。
这时，谢恒抬手推开了谢麟，和谢其东之间，不过就一步远，两人间涌动的气息，都是暗藏着锋芒的剑拔弩张。
谢恒不是谢其东这样的小人，他直接道：“谢老头死了，我跟你们之间的账，也得好好算算。”
“谢恒，你不要太放肆了！”
一道稍显尖锐的女声，突兀的切入了他们的对话。
是谢其东的母亲，赵永君。
她的声音还有些哑，那双眼睛又红又肿。
这群人之中，许是只有她，哭的才最真心。
谢恒轻蔑的嗤了一声：“我看不要放肆的人是你！”
谢恒和赵永君母子之间的那点仇怨，谢家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此刻，面面相觑、默契到极点，都不作声了。
这就显得房间内异常的安静，谢恒的声音，也分外掷地有声：“我妈是怎么死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要你去我妈的坟前，跪下磕头认错。”
赵永君闻言笑了出来：“好笑。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你那个妈死的好，她——！”
啪！
话未说完，谢恒忽然狠狠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赵永君被他打的趔趄了一下，要不是身旁的人扶住，她险些就要摔倒。
这一巴掌，不止打蒙了赵永君，就连谢其东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压不住火气，一把攥住他的衣领：“谢恒，你想死是不是！”
——“住手！”
眼见着两人要打起来，旁边人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倒是门外响起的一道男人声音，及时地阻止了这场闹剧。
祝靖言是被谢恒的人带进来的。
他就这么走进来，脸上挂着点淡淡的、却不达眼底的笑意。
谢其东当然认识他，滨海市鼎鼎大名从无败绩的大律师，谢恒打小的朋友。
对于这样身份的人，谢其东还是心存忌惮的。
他放开了谢恒，紧锁着眉头喊了一声：“谁把人放进来的？”
那意思是要人过来，把祝靖言赶出去。
祝靖言却说：“谢大少，我是谢恒的律师，祝靖言。”
“在分割财产这事儿上，想跟您二位聊聊。”他是对谢其东还有赵永君说这话的。
赵永君刚才被打了一巴掌，火气正烧的旺，没给他半点面子，只说道：“这是我们谢家的家事，用不着你一个律师来插手。”
“真的就只是家事吗？”谢恒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最让人心惊的话：“谢家有多少不正当的产业，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真是不巧了，我这儿握着几份证据，还不知道要不要递交给警方。”说话间，他从祝靖言手里，拿过了那些文件。
也没有避讳，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页一页的翻开看，像是第一次看似的。
谢其东就站在他面前，一低头就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都是老头子近些年来与人勾结洗钱的罪证，这东西若是捅出去，谢家的资产恐怕都要被清查，到时候他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赵永君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像从前那样，高高在上的教训着谢恒：“谢恒，你少在这儿装腔作势！我告诉你，谢家的财产，你一分都拿不到！”
谢恒阖上文件，说话时，抬眼看了看谢其东：“我也没想过要拿谢家的半点财产，不干不净的钱，拿了怕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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