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顾雪晴重复了一遍问题，没有回答。在她看来，梁雨菲并不想要答案，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凭的就是那毫无道理的偏爱。
“何必绕弯子，直说吧。”
“你要怎么样才能离开皓栩？”
落俗的要求，没点创意，可这也是每个心里装着一个人的男男女女面对情敌时都忍不住提出的要求。
“你怎么还不明白。”顾雪晴本打算直接硬刚，可看在她那几句问候的面子上也不好无端找麻烦，保持着平和的态度和她讲着道理，“感情的事不是站队，一个人退出后面的人就能补位。”
“你想告诉我什么？”
“就算我不在，皓栩的感情也不会变，他还是不会接受你，你又何苦让我走？”
“那你就走得干脆一点，让他厌恶你，恨你，再也不愿看见你！”
顾雪晴头上飘过无数问号，她以为这种话是初中生吵架才会出现的内容。
“我无缘无故得罪他作甚？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说实话，顾雪晴也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钟皓栩恨上自己。背叛、欺骗、利用，方式很多，可都不适用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前世爱恨的铺垫下，顾雪晴无论做出任何事，钟皓栩都只会包容和忍让。
恨，太难了。
这是只有她和他们才懂的道理，和其他人说不通，也没必要说。
“你和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你说个数，我绝不还价！”
“雨菲，你最近是不是偶像剧拍多了？现实和剧情不分，把台词都搬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
“第一，我和皓栩没在一起；第二，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不需要花男人的钱，我和他认识以来，出去吃饭大多是AA制，或是有来有往，没占过他的便宜；第三，我不会为了钱去伤害真心对我的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除了拍戏。”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把皓栩还给我？”
绕来绕去，怎么都说不明白。
顾雪晴真的无奈了：“别人的感情我控制不了，如果皓栩喜欢你，就算我对他死缠烂打、投怀送抱，他也只会是你的；反之，如果皓栩不喜欢你，就算我走得远远的，就算我死了，他眼睛里也没有你。皓栩是个有思想有情感有喜怒哀乐的人，不是被你我随意操控的傀儡。”
“不错，你说得很对，他是个有思想的人，所以，如果他知道了你的丑事，你说他还会不会爱你？”梁雨菲冷冷笑着，“我本来不想揭穿你的秘密，不想破坏你在皓栩心里的完美形象。可既然你执意要留在他身边，那我也没话说。该让他了解，也是时候让他了解。”
她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很快，U盘里的内容就显示在了电脑屏幕上。
一段很长很长的视频，一段很香艳劲爆的视频。
男生的样子被打了码，女生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
顾雪晴当初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只不过她没想到顾学而竟然把他的脸做了处理，只出卖了自己。
“你打算用这视频做文章？还是直接发给皓栩？”
“你……”梁雨菲见她面不改色，毫不慌张，心里也没了底，“当然是让皓栩看清楚他喜欢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故意拉高了音量只为掩饰自己的心虚。她本来是想吓唬吓唬顾雪晴，让她知难而退，用视频做筹码令她不得不离开钟皓栩。然而，顾雪晴不为所动，甚至连一点意外和惊讶的反应都没有，她想将军不料被反将一军。
“雨菲，你以为皓栩对我的经历一无所知？”
“他知道？”
“他知道的远比你视频里看到的要多得多。我还可以告诉你，给你这段视频的人就是导致我这一身伤的人，也就是皓栩在盛煌大厦动手打的人。何况，这视频怎么看我都是受害者，你以为皓栩会接受受害者有罪论那一套？如果你觉得他会因为这个而疏远我，那我成全你，我手上还有更多更清楚的，你想要的话我都给你。”
“你……你……你……”梁雨菲哑口无言，“你居然可以，可以，可以，这么，这么，这么，镇静？”
她最初看到视频的时候都被感到震惊，而当事人却毫无反应，她真的不能理解。
“影像的威力永远比不了真实发生的冲击，我切身经历过的有什么可惊讶的？”
“你，你，你就不怕我把视频发到网上？到时候，在强大的舆论面前，别说皓栩会离你远远的，就连爸爸都一定不会认你这个女儿。哪怕你是受害人，也没人在意，因为你只会让他们颜面无存，让他们被人指指点点。”
怕吗？
顾雪晴还是怕的。
然而，梁雨菲选错了切入的方向，所以她只能是无效威胁。
“你不妨试试，看到时候皓栩还会不会再多看你一眼。”顾雪晴拾起她最开始准备好对待梁雨菲的态度，语气逐渐强硬起来，“且不说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就算没人顺着网线来追究你的责任，你也该想想作为公众人物这么做的后果。”
她举起手机，将刚才梁雨菲说要将视频发上网的话播放了一遍。
“这段话加上视频可以等于证据了吧？你放视频，我放语音，既是姐妹，何妨同归于尽？”
梁雨菲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指着顾雪晴质问道：“你故意激我！”
顾雪晴关了语音，缓缓起身与她视线相平：“我没打算套路你，只是吃一堑长一智，习惯了给自己留个退路。”
那几夜之后，顾雪晴渐渐开始习惯于录音、录像，哪怕没有用，也要先留下证据以防万一。一个U盘装不下就换硬盘，硬盘满了再换一个。她对人的信任感几乎快要降为零，不去害人也不能再成为别人套子里的猎物。
有了这段录音，她手里能够压制梁雨菲的牌便又多了一张。比起dNA报告，她更喜欢这段录音。
有效，有力，杀伤范围有限，杀伤力可以人为操作。
放在舆论场里可有可无，放在案子里可大可小，总归给自己和对方都留了余地。
“雨菲，姐妹一场，我不想毁了你，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