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派的人来得很快。
端木楚楚发出求援信号后，不仅仅是他们的领头张师兄，其他在附近的人也赶了过来。
看见两具庞大的虎尸时，他们无一例外地显露出震惊，只是看见白瑾的时候表情又变得有些微妙了。
经历天门宗那档子事后，他们自然是认得白瑾的。
端木楚楚却是没看出同门略微古怪的神情，而是一脸神气地跟他们讲述方才是怎么越阶干掉雷虎了。
众人表示不信，嫉妒者阴阳怪气，然后端木楚楚拿出录像啪啪啪地打脸。
——笑死，根本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救援队也来得很快，白瑾特意叮嘱过要带运输工具过来搬尸体，而他们也确实带了三艘地效飞舟，两艘载尸体，一艘载人，一行人慢悠悠地往长城飞去。
瞧端木楚楚那高谈阔论的模样，白瑾也对她们的战斗有些感兴趣。
叶安河无意见，端木楚楚便在众人面前放出了她们的录像。
见那险象迭生的战斗，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惊叹于二女的勇气与实力。
不用想，这一次历练的最终考核，必然是叶安河与端木楚楚拿下榜首了，其他人可能打只野猪都费劲。
面对同门的赞叹，叶安河并未说什么，但眼眸间也露出几分得意。
大家也习惯了这位宗门千金面对除端木楚楚以外的人少言寡语，众人欢快交谈时，叶安河却感受到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寻去，发现是白瑾。
心头一颤，她读不懂白瑾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虽然有些多嘴。”
注意到她的目光，白瑾神识传音道：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拼命，但还是多多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
虽是传音，但也是下意识地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狡辩什么。
“不说我了，你呢？当年面对两头雷虎你又是怎么想的？”
叶安河顿了顿：“我记得你似乎伤得不轻。”
“你了解过？”
“当年……你也知道的，见面之前我还是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那你了解得还是不够多。”
“嗯？”
“我们肩负的责任不一样。”
叶安河愣着，别过脸移开目光。
沉默，无言，眼中的得意也消失不见。
运着几十吨的东西，又不是专业的战略运输机，再加上掠地飞行的地形限制还要绕路，慢悠悠地半个小时才飞完二十多里——这是直线距离，他们飞的可不是直线。
与叶安河还要端木楚楚这两位受害人带着那群被拷起来的混混去局里留个笔录之后，白瑾也是时候开始今天的目的了。
叶安河与此事关联不大，白瑾和端木楚楚单独聊。
方才还与同门欢谈的端木楚楚，此时见着白瑾那一身黑衣与严肃的神情，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在监督者当地设施内。
刚才白瑾问人借了个审讯室，现在他们二人就面对面地坐在里面。
“呃……所以……找我什么事呀？”
“别慌。”
白瑾轻敲桌子，阵法的脉络亮起——测谎用的。
“不要说谎就好。”
“哦。”
接下来就是一问一答时间。
白：“之前还在天门的时候，新历19号那天，就是你告诉你们要离开的那个晚上，之前我们不是在牢房碰过面吗？”
端木：“诶……对。”
白：“你去牢房做什么了？”
端木：“我去骂了江益一通，爷爷让我干的。”
白：“还有做别的事吗？”
端木：“呃……没有了。骂完我就走了，然后回到客栈张师兄召集我们通知要离开之后，我就去找你了。”
测谎阵法没有反应。
白瑾挑眉，继续。
白：“当时和你一起的端木红琴呢？”
端木：“那个远房阿姨？我走了之后她还在里面待了一会吧。”
原来如此，端木红琴的嫌疑也很大吗。
那么……
白：“我去雷墟的事，你有告诉过其他人吗？”
端木：“诶？应该没有吧，师妹算不算？”
仔细想想，当时听见白瑾亲自说要去雷墟的人，除了发问的端木楚楚外，另一个人就是与她一块的师妹叶安河了。
这一问一答下来，端木楚楚愈发不解，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所以到底怎么了？”
“嗯唔~~”白瑾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我简单说明吧，那天和你们分开之后，半路上我们遭到了埋伏。”
“诶？！”
“去到雷墟之后，也有陷阱等着我们，差点就栽进去了。”
“啊——？”
“因为雷墟那边布陷阱的人也姓端木。所以……”
白瑾朝着她摊摊手，使了眼神，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于是端木楚楚喃喃着自行补充。
“所以我被怀疑了啊……”
“咳。”轻咳一声，“我继续问了啊，说明一下你对真理图书馆的认知吧。”
“这……”端木楚楚挠挠头，“我只在你这听说过它。”
“事发前你不知道江益做过的事且和其利益链上的人并无关系吧？”
“那肯定啊。”端木楚楚委屈巴巴地嘟起嘴，“我哪会做那种事嘛。”
嗯哼，测谎阵法还是没反应，说明端木楚楚确实没说谎，但也有可能她认识背后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人做的事。
“那端木齐认识吗？”
“端木齐？”端木楚楚蹙起眉头，“有些耳熟，我想想……是不是雷墟那边的？”
“嗯。”
“哦哦，我想起来了，之前中秋回家的时候才听爷爷骂过他。”
生怕白瑾没听明白，她又补充道。
“不是对着他骂，就私底下骂几句。”
“怎么骂的？”
“诶？记不清了啊，这种事我怎么会记嘛。”
倒也是。
不过，有点奇怪。
刚才端木楚楚说，那天在天门去牢房是她爷爷让她去骂江益一通。
端木楚楚应该不知道端木齐和江益之间的联系，而他们的利益是违法获取且还是当罕见的。
但中秋的时候，也就是几个月前，端木楚楚她爷爷就已经在骂端木齐了，这说明她爷爷当时就已经知道他们这档事了？
既然知道的话……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端木云飞。”
云字辈。
可让我逮到些蛛丝马迹了！
不过端木楚楚话语里的细节，让白瑾颇感诧异。
“你是祁字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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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氏主脉目前五辈人，从老到少，男子字辈云庆祁广明。
按年龄推测，端木楚楚应该是“广”字辈，不过她是女子，按端木氏的传统无需按字辈取名。
——节选自第三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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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爷爷是他们那辈最小的，我爸又是庆字辈最小的，结果就是我那些堂哥堂姐都三四十了，我还是永远十八岁。”
“……”
十八岁又八百四十天是吧？
看过资料的白瑾无意戳破这位姐姐的年龄幻想，只是轻敲桌面，关闭阵法。
“好，你的嫌疑被排除了。”
虽然说当时气急攻心骂上一句骗子，但白瑾终究还是讲证据的人。
另外，调查的重心还是放在端木齐和宋石青的遗物上，能从端木楚楚这里得来一个“端木云飞”的名字就足以令人惊喜了。
就这样吧。
唯一付出的代价就是……
“唔呜！！！”
端木楚楚嘟着嘴急跺地板，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怎么就怀疑我了呢？我像是坏人吗？！”
“抱歉。”这是真诚的道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行！要给我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