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痛，脑袋又开始痛了，以此为代价得到的是更多记忆碎片。
有利于破解当下困境的信息没找到，但记忆却找回了不少，这么看来戴耀月带他走一遭还是有很大积极意义的。
不过……这感觉真的难受啊！简直就像脑子放在音箱里头嗡嗡嗡地震得快脑震荡一样。
勉强睁眼，望着不远处的中式宅院，无数记忆碎片重组，数段完整的回忆浮现。
这里是陈家大院，白瑾想起来了很多很多，可以说在洪都他与陈昊龙之间瓜葛，基本都想起来了。
真是个神奇的梦境，但也令人恐惧，居然让他失去那么多记忆。
一一列举就不必了，只不过有些疑问，他还需要在之后询问戴耀月。至于现在，白瑾痛感稍缓，认真打量着院子的阵法。
和印象里有些差距，似乎存在漏洞，以白瑾的本事，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院子。
他没有犹豫太久，失去指挥核心后，自主行动的白瑾会怎么做？从接触升华之仪至今为止很少遇到这种状况吧？稍稍权衡之后，他认为在这个梦境中潜入陈家更有利于他，于是他决定……
遇事不决莽一波。
院内感受不到特别强的气息，也就三四个普通水准的三阶，暂时来看暴露的可能性很低，那就该去找陈昊龙了。方才被阵法所阻，白瑾没有贸然用神识追踪，此时跟丢了只能重新找找人在哪了。
虽说刚才陈昊龙进了院子之后白瑾就跟丢了，可门口倒是看见了不知该说是有趣还是过于套路的一幕。
陈昊龙是骑车回家的，英华两兄弟不知道跑哪了反正还没回来。
“滴！停车成功，感谢使用xx单车。”
随着一声合成音，陈昊龙如往常般停下单车。当然，不是在正门。因为他知道，走正门一定会碰上那几个得志小人。
但今天似乎稍有不同。
“嚯，五房的那位回来了。”
“逗逗他。”
这话当然不是对着他说的，只不过修为提升上来后，这等“窃窃私语”瞒不了他；顺带一提，远在一两百米外的白瑾也听得很清楚。
“喂，你，干什么呢？”
闻言，低头看手机的陈昊龙眉头一挑，意识到是在跟自己说话，抬头便看见那张令人生厌的嘴脸，竟是平日里的几个小人之一，难怪方才听着有点耳熟。
陈昊龙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门卫。对，经典门卫，看到这里的时候白瑾已经很想吐槽了。
“英少爷可说了，得好好教育……”
“滚。”
白瑾原以为会更毒一点的，没想到陈昊龙直接上去莽了一拳，把人给扔路边那种分类垃圾桶里去。
行啊，硬气，这是有什么依仗吗？
白瑾可不知道，但他猜测可能在陈昊龙这么莽了两波之后，一定会被人群起而攻之，最弱势的时候很可能会蹦出个什么靠山出来把他保住。
你问白瑾为什么这么想？因为瑶瑶坐在他怀里看小说时，他闲得没事多看上几眼的情节都是这么演的。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连个门卫都能欺负家族弟子的弱智情节，白瑾已经不对陈家内的其他人抱有什么好期待了，谁曾想潜入陈家之后众人对待陈昊龙的态度比白瑾想象中好上一些。
陈昊龙不难找，白瑾一路尾随看过来，如果要用一句话总结陈家内部众人的态度，或许这么说比较合适：不是所有人都是弱智，但不会有人关心同情，大多数人选择漠视。
他想象中陈昊龙走到哪被人指指点点到哪的状况并没有出现，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在这么一个“家”里，陈昊龙依旧是孤僻的，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他也不会无故向哪个人搭话。
他可怜吗？如果仅仅依靠白瑾眼前所见来说，可怜。但联想到被他打败的那个陈昊龙所做过的事，白瑾又实在难以施予同情。
如果真正的陈昊龙是在这种环境成长的话，也许正是他所受过的欺压影响了他的人生观念，让他成为那样一个法外狂徒吧。
呵，不谈这个，他不是来评判一个剑下亡魂人品如何的，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戏剧性，让他如此警惕的词语，到底意味着什么？该死的失……算了，不是抱怨的时候，好好观察。
陈昊龙居住的屋舍并不寒碜，白瑾仔细观察过，整个院落内，陈昊龙所住的房子规格并不低。不过值得注意的是，相比其他几房，陈昊龙这一房周边草木丛生，鲜有裁剪的痕迹，墙面也稍稍旧了些，附近罕有佣人来往，冷冷清清，倒是与他在陈家中的境遇相符了。
白瑾很有耐心的潜藏着，直到太阳下山，房子里依然只有陈昊龙一人。
陈昊龙在做什么？不吃不喝地打坐修炼，调理体内灵力，很传统的方法，感受着那有节奏的灵力波动，白瑾摩挲着下巴，勉强给出一个勤奋且专注的正面评价。
漫长的修炼不知要持续多久，但白瑾猜测很快就会有人来找麻烦了。
如果揪着“戏剧性”这个词不放的话，那不妨把这个梦境看做一个故事，而陈昊龙正是故事的主角，身为主角，遭遇事件是必然的，更何况不久前他就已经与人发生过冲突。
那么，陈昊龙是故事的主角，白瑾又是什么呢？
还未等他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眼青脸肿的英华兄弟就带着人来了。
“给我砸！特么的，这臭小子嘚瑟，快，砸！”
“陈昊龙给我出来！”
暗处，看着这般情景，白瑾直摇头。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他也差不多能猜到陈昊龙被歧视的缘故，无非就是世家争夺继承权那些破事吧？即便不是也大差不差，反正这么一个套路。
依白瑾看，这些“兄弟”未免太蠢，闲得无聊得罪人还失了世家风度，此诚为外人耻笑耳。
他默默地看着小人叫嚣，默默地看着受欺压者反抗，默默地看着欺凌者被反抗后寻来长辈“主持公正”，默默地看着受不公者忍气吞声，也看清楚了藏在冷漠面孔下的戾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
越是旁观，他越能感受到那股割裂感，仿若他高高在上不存在于这世间。万物万象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段故事，而他只是一个读者。
对了，白瑾理解了，他的身份就是一个读者，一个陷入故事之中的读者，那么，他该如何脱离这段故事呢？
“喂！”
忽然，白瑾肩膀被人一拍，他顿时一惊，还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谁曾想他摆好防御反击的架势时，所看见之人竟是戴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