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天青色粒子洪流，重新汇聚成秦长青的身躯。
他闷哼一声，面色竟涨红一片，双眼都是赤红色。
“杀！杀了所有人！”
“干他娘的！”
“你们都该去死！”
“让世界，感受我的痛苦吧！”
无数充斥着愤怒、狂暴、躁动、爆炸性的情绪念头，在他的识海内翻腾不休，搅弄的法力都为此激荡。
“不好！”
秦长青神魂中，勉强守着的一丝清明，瞬间调动了代表“世界之阳”的界层之力。
“唰！”
如同一盆冰水泼下来，他神魂识海中的各种暴怒念头，都减弱了不少。
而后，秦长青紧守本心，一点点将这些狂暴念头，排斥出去。
不知过去多久后：
秦长青终于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双眸恢复了一片清明。
“方才的确是太危险了。”
“我强行轰击界层裂缝，被界层之力反噬，若是寻常圣者，八成要法力失控，受到不小伤害。”
武道圣者，高高在上，寄托虚空，不死不灭。
但不代表，武道圣者就不会受伤了。
只是他们的伤势，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血肉模糊、筋断骨折。
毕竟，这种伤，连仙帝都不会有。
一般来说：
武道圣者受的伤害，要么是神魂识忆被影响，精神方面遭受重创，可能会发疯、癫狂、失去理智。
要么，就是维系本身存在的法力粒子，都受到了伤害。
后一种比较常见。
例如，陷入深层虚空风暴中，那种狂暴力量，会迅速的直接消磨、湮灭圣者本身的法力粒子。
若是消磨耗光，圣者自然身陨。
还有更危险的，本身的法力粒子，被外来的可怕力量渗透影响，靠自身无法驱逐，那就永远是重伤状态。
例如当初的神界圣者，就是这种，非常凄惨。
“不过，此方界层的反噬，为何会是这种形态？”
“这里究竟是哪一个界层？”
秦长青此刻，才有空去好好打量，自身所处的界层。
一眼望去，神念随之而动，见到的景象当即让他吃了一惊：
“这是……”
秦长青的目光所及之处：
整个世界，都是火红色的，如同不断燃烧升腾的烈焰一般。
天上没有太阳，却有一团团，透着虚幻色泽的火红色云朵，也并不飘动，只是寂静停留。
“呼……”
有风吹过，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如同铁匠炉中的热风。
放眼看去，大地并不平坦，反而是歪歪扭扭，坑坑洼洼，许多奇形怪状的山岭局势，横亘其中。
没有河流湖泊，也没有海洋。
整个世界，枯寂一片。
唯有一些，长得非常高大的怪异植物，扎根在火红色的扭曲大地上。
而天与地之间，还充斥着无数赤色烈焰，不停的升腾起落，如同天地两边都在下雨一样。
但让秦长青吃惊的不是这些：
整个世界，似乎都充斥着一股愤懑、暴怒、躁动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侵袭他的法力、神魂。
“这是……”
秦长青神念扫过，面色微微一变。
准确看去，这方世界之中的一切，似乎都不是正常的形态。
包括了天上的火云、大地上的山岭巨石，乃至是那些奇形怪状的高大植物，都透着一种虚幻感。
秦长青的神念，试探性的探入其中的一块巨石之中。
顿时：
数不清的暴怒念头，就在他的识海之内翻腾起来：
“不公平！凭什么蓉儿选择的是那家伙？我哪一点比他差？！”
“你居然敢这样坑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狗杂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十二年！”
“奸商！老子今天就掀了你的铺子！”
“好好好，你死定了！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秦长青猛然收回神念，深深呼吸了几口，才平复了识海中的躁动念头。
“好家伙！”
“看起来，这方世界，完全是由各种各样的愤怒念头构建的。”
“这个虚空界层，代表的应该是万灵众生的愤怒。”
秦长青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人的情绪念头，很难判断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纯粹的念头，似乎不带任何力量。
哪怕是武道圣者，一念之间可以翻天覆地，那也要调动法力才行。
没有人，可以纯粹靠着念头、想象，挪动哪怕一块石头、一片落叶，这是违反了天地常理的。
但：
眼前的一幕，似乎颠覆了这个道理。
这个未知的虚空界层，纯粹由众生的愤怒所构建，却是真实存在的。
“但真的就是真实的吗？”
“这也不一定，谁也没有规定，真实和虚幻的边界在哪里。”
“别说武道圣者，哪怕仙帝境，都可以法力虚化，直接攻击神魂。”
“但神魂，可是没有实体的……”
秦长青的目光闪烁，心中有所明悟。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武道圣者能够探索深层虚空、无数界层的原因。
有一些界层，可能就是介乎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
没有圣者的位格，这种界层别说进入其中探索，触碰都不可能。
当然，仙帝境也可以探索。
毕竟，秦长青目前，也只是仙帝境九重天，照样可以，进入这个代表众生愤怒的虚幻界层。
只是别的仙帝境，没有界层之力护身，基本进来就会法力失控，爆体而亡罢了。
“该走了！”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秦长青收回了神念，催动法力，化作一道青色遁光，随便选了个方向，飞驰而去。
这个界层，时时刻刻都会侵袭他的法力、神魂。
虽然有代表“世界之阳”的界层之力护身，但待的久了，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
轻则会经常暴怒，无法控制情绪；
重则，甚至会被怒火冲昏头脑，要么癫狂而死，要么法力彻底失控，变成烟花。
这还是他，若是换成寻常圣者，要不了一时三刻，就会被影响到。
这也是探索虚空界层，最大的危险之一。
“轰！”
青色虹光划破天穹，向着未知之地进发。
不知飞遁了多久之后：
“应该差不多了。”
秦长青感觉到了承受极限，当即停下遁光，深呼吸了一口，准备破开界层，进入深层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