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词能说明很多东西。
地精的灵魂大一统理论中最高级观察者；大魂爆理论中的第一魂；命运长河的起点；一切灵魂的源头，是一个人格化的存在。
不过主宰还是问道：“母亲，是指你们的创造者？”
“是万物万灵的创造者。”希望纠正道。
主宰并未多意外。
这点他早有觉察。
之前提到过，整个晶壁系的生命，大致可以分为扭曲生灵-元素生灵-活化植被-血肉生命四类。
灵魂层面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稳定，且核心都颇为相似。特殊仪式下，血肉生命甚至可以转化成元素生命。非常明显的迭代痕迹。
但虫群却找不到一个过渡物种，仿佛每一类生物都是凭空出现的。
而且，晶壁系的生命进化历程也很诡异。
因为传承记忆、血脉觉醒以及广泛杂交的原因，物种总体趋向于越来越弱小，也就是魔兽都会随着血脉驳杂渐渐变为野兽。
这种情况在自然界中不怎么常见，倒是非常像人工培育的纯种牲畜野化的情形。
前不久帅球还通过基因对比，确定了整个晶壁系的单细胞生命都是从多细胞生命那里演化过来的。
这代表血肉生命诞生之初，灵魂就深度参与其中——只有多细胞生命体能承载灵魂。
以上种种，无不说明：生命源自智能设计。
不过当下，主宰也不打算和希望讨论进化论的话题：“这个点也是她塑造出来的？”
希望理所当然道：“只有母亲拥有这等伟力。”
晶壁并不坚固，虽说晶壁系土着很少通过凿破晶壁的方式来进行跨世界旅行。可虫群的“折跃”每次打出的虫洞，却都会实打实的刺穿晶壁。
但这有一个前提，晶壁的另一边，至少也得是个世界。
这个点可不是。
它的另一头是虚空，是没有物质、没有规则、没有空间的虚无之地。这就相当于在电脑防火墙上钻出了个能直连现实世界的漏洞。
哪怕以扭曲生物的标准，都是一间相当离谱的事。
“你说起源古神死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沉睡，也可以说死了。”
主宰不由松了口气。
十四阶单位已经够麻烦的了，若还有十五阶，就真得想想流亡小宇宙的事了。
倒不是打不过。
只是虫群毕竟是物质生命，主宰的力量也需要大量虫族单位支撑，和扭曲生物战斗实在吃亏。
但随即主宰又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希望顺畅答道：“我们趁她制造这个‘点’时进行偷袭，几乎全部的亘古者都有出手。”
“这不可能。”主宰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十四阶围杀十五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前提及过，因为沿用的是人类标准，幽能等级只到十级，后续每一阶的划分其实都是强度抵达特定限度后产生了某种质变而作出的区分。
比如十二阶完全无视物理、十三阶无视空间距离、十四阶塑造世界壁垒……
每一次质变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如果说，八阶单位，凭借兵器盔甲之利尚能战胜九阶。
需要十数位十一阶勇士合力，才能勉强“封印”一个十二阶的魔王。
若是十二阶对十三阶，数量就没了意义，前者再多也无法奈何后者，至少拦不住对方逃跑。
十四阶单位甚至能够从无到有的塑造十三阶单位，就更不用提战力。
以此推断，只是一群十四阶古神，必然不可能杀死十五阶的“终极观察者”。
希望也十分认同主宰的观点：“是的，按照这个理论，我们确实无法伤及母亲……但可惜，母亲并不知道这个理论。”
主宰：“……”
“当时她的全部注意和力量都放在了观察晶壁之外，我们认为那时可以杀死她，她也认为自己那时会被杀死。所以祂陷入了持续至今的沉睡。”
之前说过，这些古神因为没经历过自然筛选，和正常生灵相比显得精神较为清奇。尤其是缺乏求生欲，所以反而比物质生命显得脆弱。
古神们会向原初古神发起攻击也是出自同种清奇的思维。
祂们并不是出自某种欲望、或某种阴谋诉求而出手，单纯的因为那时的原初古神露出了破绽，一部分古神预测自己有概率杀死她，于是便动手了。
又因为十四阶单位的力量是无视距离的，有一个古神动手就引起了所有古神的注意。于是，近半的古神都动手了。
希望继续道：“后来，我们的思维被物质生灵污染，我们又发觉了母亲没有死亡，渐渐开始歇斯底里。”
“污染？”
“或者说学习，我们学会了恐惧，也学会了抑郁、空虚、焦虑、绝望……不过主要还是畏惧。”
“你不畏惧你的母亲？”
“我也畏惧，但我认为，相比永恒的沉寂，还是让母亲醒来更值得追求。”让一位死去的创世神复活，显然更符合祂对“希望”的追求。
希望的回答没有出乎主宰的意料。
不过这时主宰突然发现了一个既视感：
有这么一个女神。她独自一人诞下子嗣。又被自己的孩子封印。其中一个孩子的力量一分为二，化作两极在世上不断斗争。其祂孩子则纷纷离世。只有一个孩子，潜伏隐藏在世界的一角。一边看着风起云涌，一边想着复活自己的母亲。最后，祂通过附身一个看起来优势很大的二傻子，复活了自己的母亲……
将多余的念头甩开，主宰问道：“你能唤醒她？”
“目前看不能，纪元迭代都没能唤醒祂，这两次尝试也没做到。”纪元迭代指的是群星诞生，由混乱纪元进入群星纪元，整个晶壁系结构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她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主宰还是更关注后一句：“这两次尝试？”
希望承认道：“是的，人类是母亲最后一个创造的物种，我认为他们身上寄宿着母亲最多的关照。我认为可以利用人类飞升来唤醒母亲，不过这个计划已经失败。”
人类飞升，也就是将人类的族群信息刻入世界超意识体。而起源古神应该就在世界超意识体。这就像是对一个昏睡不醒的人大喊他生前最感兴趣的事，或许能将其唤醒。
“我还曾试过通过激活母亲留下的外域孔道来唤醒母亲，可惜也失败了。”希望是在说主宰穿越过来一事。同样的道理，虚空薄弱点也是起源古神沉睡前最关注的事。
“刚刚我还试着让人类去激活外域孔道，可惜母亲还是没有回应，想来外域孔道和人类并不是母亲苏醒的关键吧。”希望是在说刚刚，把人工世界推出去的事。人类飞升、虚空薄弱点，两个要素齐了。可起源古神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希望还是那么的坦诚，但听此主宰浑身的触须都不由立起来了：合着刚才你给我展示“穿越”都是为了复活十五阶单位？
能活到现在的古神果然都是老谋深算的主。在彻底解读希望的记忆、控制祂的思绪前，再不能给祂干预外界的机会了。
不过这时，主宰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确定你的母亲没醒的？”
“我们能从命运长河中感受到她的状态。”
“那如果她不想让你们发现自己醒了呢？”
“可我和分裂者还活着。”希望道，“我们当初杀了她……”
“你确定她有复仇的概念吗？”
希望忽然沉默了：“……”
理论上，起源古神创造了物质生命，应该也是最早一个被物质生命“污染”的古神。但毕竟死的早，谁知道她当初被污染到了什么程度？
就在两人疑神疑鬼的时候。
虫巢意志中突然传来波折：Ψ世界内纷争开始减缓了。
秩序与混乱，终于将思绪投放到外界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