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于律没回应他，但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脑袋直直地“砸”在姜江肩上。
姜江:......
她能不能收回刚刚的话。
他这一个脑袋抵千斤重，都快给她肩膀压塌了。
医院到的很快，姜江带着严于律去挂了个急诊，医生开了单子给安排了查血。
俩人走到抽血点，严于律修长流畅的手臂伸到了蓝色的医护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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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小姐拆开了一个全新的抽血针管。针眼很粗，目测应该有点儿疼。
“你应该——”
你应该不怕打针吧?
严于律看起来，不像是会怕打针的人。
姜江才准备说话，就被严于律抢先了。
护士小姐给严于律的右臂涂抹了酒精，手臂上下轻拍了两下。
拍在皮肤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姜江的鼻尖是若隐若现的消毒水味，她感受到严于律的身子又凑了过来，声音闷闷地说话。
“怕。”
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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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于律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怎么这么腻歪。
给他抽血的护士小姐姐没忍住笑了出来，拔了针管准备扎针。
“没那么疼的，还跟女朋友撒娇呢。”
撒，娇。
严于律这是在撒娇啊。
姜江垂了眉眼去看严于律。
男人白皙的脸庞的红晕还没褪下，桃花眼半睁着在看她，红润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可怜巴巴的。
“没撒娇，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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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更像撒娇了。
男人出门没理头发，此刻头顶有几撮头发翘着，余下的头发乖顺地耷拉在额头上。
看着呆呆的，莫名有一丝委屈感。
姜江鬼使神差，莫名伸手帮他理了那几撮呆毛，顺带着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
“你不看就不疼了。”.qqxsnew
语气生硬，严于律却很受用，头贴着姜江的腰点了点头。
护士小姐姐这时已经抽够两小管血，拔了针头用棉签按住出血点。
姜江赶紧挪过去帮严于律按住。
“好了，我说了不疼吧，抽完了。”
严于律又顺从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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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江说不疼就不疼。
严于律现在——
是只双标金毛。
只对姜江摇尾巴的金毛。
姜江领了他的抽血化验单，拿给医生看了看。
医生说是病毒性流感，给开了口服药和三大瓶吊针。
三大瓶吊针。
绝不夸张，还有一瓶特地叮嘱了得慢点儿打，打快了会头晕。
姜江叹了口气，把严于律安置在输液室的长椅上，她又去跑上跑下缴费拿药。
到底谁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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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简直要为严于律操碎了心。
她回来时严于律正在低头回消息，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松，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闲散地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怎么感觉看起来好多了。
“严于律，你感觉好点了吗?”
姜江忽然站他说话，把严于律吓了一跳。
他眼睫眨了眨，然后手一挪把手机又丢回了口袋，语气缓慢地说话:
“还是头晕，感觉手机上的字都在晃。”
说着又用手指按了按额头，好像真的晕到不行的样子。
姜江没理他，把药拿给了玻璃窗里坐着的护士。
“麻烦了，他怕疼，估计得请您废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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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还抱歉地冲护士点了点头。
这次的护士是个中年阿姨，看起来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听了这话也只是镇静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姜江抿了抿唇，这次主动抬手捂住了严于律的眼睛。
怎么像带着个孩子出来打针呢，还得拜托护士照顾一下。
严于律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就那么端正地坐在那里，任由姜江给他捂着眼。
护士熟练地调药、消毒，找准静筋就扎了进去。
感觉到手心处细微的痒意，姜江的眼神由严于律扎针的手转到了严于律的发顶。
他的眼睫在眨，一下一下地蹭在她手心。
感觉到眨眼频率的加快，姜江觉得严于律或许是在不安。
他是不是有点儿害怕?
害怕打针所以有些不安。
她心里兀的一软。
严于律害怕打针，她今天才知道。
上学时打不过别人，工作了还害怕打针。
没出息的严于律。
还是安慰一下他吧。
毕竟，机不可失。
姜江垂在身侧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抬了起来，轻轻附在严于律的脑袋上。
打着圈儿揉了一下。
手感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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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害怕，不害怕，针是雨水，雨水打手背，不疼的。”
雨水打手背。
严于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抑制不住地颤了颤肩膀。
连带着手臂都抖了一下。
面前的护士一下子按了严于律得手臂，语气严肃地训斥道:
“动什么胳膊?不是怕疼吗，你这样我怎么扎针?”
姜江替他按了胳膊，然后又跟护士赔罪。
严于律嘴角勾着还是在笑，声音轻轻地说话:
“不疼了。”
他有人安慰了，还有什么可疼的。
吊瓶给挂上了，姜江选了一处患者少的座位，给严于律安顿好之后才有机会打开手机看消息。
十一点整。
李昀发过一条消息来提醒她出发。
姜江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滴的很慢地点滴。
她估计得失约了。
姜江才想抬手指回复李昀的消息，就感觉自己的左肩一沉。
是严于律的头又靠了过来。
这男人，靠习惯了是吧?
她又不是他的靠垫。
姜江转了下头才想说他一句，却发现严于律已经合着眼睛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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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睛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块扇形阴影。
呼吸匀称，睡得香甜。
睡着了的他少了几分凌厉，莫名有了些柔软之意。
姜江没再动作，就任由他靠在他肩上，然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给李昀回消息。
姜江:[不好意思，今天可能得失约了，我朋友有急事儿，现在在医院。]
姜江在打到“朋友”这个词时顿了一下。
算朋友吗，姜江自己也不知道，这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
她和严于律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江看了眼聊天界面，还是把消息发了出去。
朋友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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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荡。
才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李昀忽然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来。
姜江被吓得一激灵，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接。
他怎么忽然打电话来了?
姜江手指摩挲了手下的衣服，听手机震铃了两下，姜江最终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