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景慕笙一个字结束了这次的谈话，韩烁又叹了一口气，抬脚走了，其实他没告诉景慕笙的是，梁禅杀起人来也很疯。
他那种疯看着让人害怕，像是埋在骨子中许久无处发泄的情绪，韩烁不太清楚梁禅自小到大是否心灵遭受过重创，以至于在某些时刻那疯狂就会隐现。
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安，他怕以后梁禅上了战场会控制不住自己，毕竟，有些人见血是上瘾的。
景慕笙在房间内端坐许久，怪不得，这几日晚间每次见梁禅的时候他都会换一身衣服，该是去清洗了。
忽然，脑海中浮现不久前的一幕，那时，许多人来找她算卦，梁禅给自己留了一个号码牌，一日，梁禅醉酒，夜里来寻她，说是也要求一卦。
景慕笙问他，“求什么？”
梁禅醉眼朦胧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吐出一个字：“……你。”
彼时，陛下还没有赐婚，她也不知何时两人才能成亲，见梁禅有些难过，她心里愧疚，亲自送醉酒的梁禅回府。
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马车里的梁禅抱着她，喃喃道：“我要做你的后盾，做你的依靠，做你手中的刀……为你……披荆斩棘。”
做你手中的刀，为你披荆斩棘。
景慕笙深吸一口气，回了藏书阁，一夜都未见梁禅回来，景慕笙早起在院子中练剑时，见梁禅提了个食盒从外面回来。
他依旧是一身玄衣，却比别人穿得好看，莫名的给他穿出一丝仙气，景慕笙手腕转动，眼睛只盯着手中的剑，话却是对梁禅说的。
“我家世子这就开始夜不归宿了？”
梁禅瞟了一眼旁边坐在躺椅上被裹成球盯着他看的景泓，温声道：“昨夜我见天色太晚，就回了王府。”
他抬了抬手中的食盒对景泓微微一笑，朝着景泓走去，“天不亮就让厨子开始做了，这会还热着呢，泓儿尝尝。”
景慕笙余光扫了一眼正在巴结小舅子的梁禅，心底暗自笑了笑，继续练自己的剑，韩烁打着哈欠从远处过来，刚坐下，一名侍卫快速奔至到众人身前。
他顾不得喘气，忙道：“张老先生来访，来看小世子了，已经进门了，同行的还有一位穿道袍的老者。”
景泓倏的起身，却扯了到了伤口，疼得他脸色一白，吓了众人一跳，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示意无碍。
“是老师和季先生。”
景慕笙抬手收了剑，看了梁禅一眼，两人快步前去迎接，景泓急着从躺椅上下来，被韩烁按住。
“小师妹不是去了吗？你就别去了，伤口怎么样，疼不疼？”
景泓摇了摇头，却还是执意要去接，韩烁给裹好从身上滑至肩头的毯子，忽然，眉头一蹙，后知后觉的问道：“穿道袍的季先生？怎么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呢？”
景泓脚步蓦的顿住，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韩烁，轻声道：“前太傅季道义季先生。”
韩烁陡然瞪大了眼睛，下一瞬，景泓只觉得眼前一闪，原地已经不见了韩烁的踪影，空中传来一道刻意压着的回音，“别说我在这啊－－－”
景泓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将身上的毯子拿掉，后面立着的舒卷上前一步，“楚大夫可是说了，不能着凉，先披着，一会去了暖阁再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