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很不爽。
程鹿轻轻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没事的，只是参加节目而已，我会照顾好自己。”
“好，我等你。”他眸光深深。
望着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他努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绪。
穆苍将她带到化妆间。
她按照节目组的要求换上了一套旗袍。
丝绸的面料，碧色中透着湖蓝的清雅，还有裙摆到腰间袖口缠绕着的锦绣花纹，无一不精致。明明这样的颜色更适合年纪偏大的女性，但程鹿穿起来却更显气质。
她本来就白，这么一衬，更是白得发光。
柔软的长发被束起，盘在脑后，只用一根珍珠发簪固定。
小女人优雅纤细的脖颈雪白如玉，看得化妆师都忍不住惊叹。
“您真美。”
程鹿笑了笑：“过奖了。”
“没有没有！我给很多明星都化过妆，没有一个像您这样美的。”
不是漂亮，也不是好看，就是美。
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却又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停住，留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温婉。
几乎不需要怎么化妆，只涂了一点粉底和睫毛膏，又擦了一点唇釉。
镜子里的女人比刚才多了几分明艳。
一声口哨声从身后响起，程鹿从镜子深处看到穆苍。
她笑容不改，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穆苍让化妆师离开，现在这儿只剩下他们俩。
“真美，顾辞那小子确实有眼光，早早就下手了。”穆苍靠着门框，一脸痞帅。
程鹿：“你说得没错。”
穆苍意外地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反驳我，之前你跟我叫板好像已经成为习惯了，突然这么温柔，我倒有点不认识你。”
“你夸我好看，这是事实；顾辞确实更有眼光，这也是事实。”她不慌不忙站起来，转身凝视着他，“我有什么好反驳的呢？”
她顿了顿，“穆先生来这儿做什么？总不可能是对女人化妆感兴趣吧？”
“当然不是，我来给你送台本。”
“谢谢。”程鹿冲着旁边的桌子抬了抬下巴，“麻烦穆先生放在那儿吧。”
男人微微挑眉。
可以的，这个小女人为了不跟他有肢体接触，早就准备好了。
穆苍将台本放在她说的地方。
“你就不想知道，顾辞为了你跟家里闹成什么样了？”
她心头猛地一跳：“不想。”
“你撒谎，你怎么可能不想，只不过不想让自己去想罢了。”
程鹿有些愠怒地抬眼：“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
“让你讨厌也好啊，起码你记住我了。”
望着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她真的难将这个人跟传闻中的穆苍联系在一起。
这真的是穆苍？
分明就是个皮厚不要脸的流氓。
她冷笑：“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毕竟像你这么讨厌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穆苍眼神飞快划过一抹落寞：“你要是真讨厌我，大不了我以后就不出现在你眼前。”
“求之不得。”
她的拒绝来得那样快。
穆苍甚至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女人已经拿起台本，从他旁边擦肩而过。
他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就在她快要消失在拐角处时，他突然来了句：“顾辞为了你，跟整个顾家翻脸了。现在顾家在他手里，他将他爷爷压得快抬不起头了。”
程鹿步伐一顿。
穆苍继续说：“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理由，但你要知道那毕竟是他爷爷。”
她冷冷回眸。
灯光从她的旁边照过来，映着眸光清波点点。
“所以呢？你要劝我去让他收手，只因为那是他的长辈？”她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穆先生，我这个人脾气臭，但凡谁惹我，我一定会狠狠回敬。他是顾辞的爷爷又怎么样？他赶走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也是顾辞的妻子？”
说完，她头都不回地走了。
穆苍站在原地，对刚才她的话一点都不意外。
他笑了：“有趣的女人。”
电视台的直播开始了。
程鹿在镜头前落落大方，在一众年纪资历都比她长的前辈中间极为惹眼。
她太年轻了，也太美了。
就连摄像师都忍不住多给她镜头。
她坐在任博奇旁边，话很少，但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几个问题探讨下来，大家都清楚，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绝对不是只靠着脸蛋的草包。
主持人笑道：“大家都知道古法药方，在座的各位嘉宾也都是接触过古法药方的，请问你们对古法药方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这个问题程鹿本来不打算回答。
在座的都是大佬，她一个年轻后辈实在不需要出风头。
可没想到对面一个男人一开口就将话题抛给了她。
“程小姐甚至还做过古法药方的药剂，这个问题不如给她来回答更好。”这男人在笑，但眼神却透着阴霾，看得程鹿好不舒服。
她莞尔：“古法药方也是药方的一种，只不过因为时间流逝，很多药方的真正功效已经不得而知，这才有了古法药方的神秘。药方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当初创建药剂学的那些先贤们也一定是想用药方造福更多人。”
“程小姐的意思是……现在很多高门大户独占古法药方是不对的喽？”
还是那个男人。
这一回敌意更明显了。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
程鹿静静地看着他，丹红的嘴角似笑非笑。
“程小姐怎么不说话？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嘛？”
她轻轻摇了摇头：“个人私产当然不能与这个话题相提并论，我从来不要求别人，只要求自己。如果我有古法药方的话，一定会捐出来，造福大众。”
那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刚要开口坑她一把，程鹿又说话了。
“可是……我这不是没有吗？呵呵，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话，当然说说而已。”
她边说边耸了耸肩，吐吐舌尖，一脸俏皮可爱。
众人愣住了，任博奇率先笑出声：“哈哈哈，小鹿还是这么逗。”
全场一片笑意，气氛好得不行。
刚给程鹿挖坑的男人也只好闭上嘴，不吭声。
很快，节目录制结束。
她出来看见顾辞还在原先的地方。
“你怎么不去车里等我？”
她快步上前，脚下高跟一个踉跄，她整个人扑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