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慈皮肤表面的黄铜之色已经消失，但即便是如此，墨羽每一剑也都只能够在他的身上留下深若半掌的伤痕。
这种伤势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绝对是实打实的重伤，但是在巨熊一样身躯的卫慈身上……这皮糙肉厚的，就算是在用力几分也难以突破。
“啊——”卫慈此时哪里还顾得理智，断臂之痛再加上身上的这些伤痕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心神，他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连牙龈也渗出了血液，伴随着无意识的口水一同滴落在地。
只听得见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几个字：“我让你死！”
“死？现在你说这个岂不是有些晚了么？”墨羽用手指尖抚过剑刃，荒灭之心的锋锐在他手拂过之后越发闪亮，映照出墨羽微眯的眼神。
那个目光中已经消失了愤怒——又或者说已经将愤怒变成滔天的杀意，这一道眼神中不含一丝怜悯，就像是杀伐之神不含一点点色彩的眸子……
司雨用手捂住胸口站了起来，在人参果的效用之下她已经恢复了绝大部分的伤势，只不过不知为何，她的灵气却是迟迟都未曾恢复。
灵动的眸子中倒映着面前对峙的两个人，司雨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又重新躺了下来，不在看向那个方向的点点滴滴。
“玉荒须弥剑！”
“铜牛踏天！”
荒灭之心划出一道巨大的光芒，像是一剑划出的巨大剑气，又像是一道剑气之中蕴含了无数道细小的剑气。
黄铜色的牛角又出现在卫慈的头顶，只不过这只牛角就只是维持了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便停滞于此，而后渐渐消散。
倒是墨羽出现在卫慈的身后，荒灭之心的剑刃上有一滴鲜红的血液从剑刃上缓缓向着剑尖滑动，而后在剑尖处停留，待到墨羽经过了一个呼吸之后才滴落……
而卫慈……在他的额头处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血线，这一道血线经过眉心，鼻子，嘴唇，之后是胸口，腹部，而后下阴……
“苛苛……”卫慈的瞳孔已经涣散，只有喉咙处无力的发出声音……
嘭——
卫慈的身体变为两半，其内脏早已经在荒灭之心凌冽的剑气下被搅碎，只有粘稠的血水在用肉眼难查的速度缓缓流淌。
墨羽收剑，荒灭之心化为一道流光回归到海灵戒之中，回过头来便向着司雨走去，路过卫慈的时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有实力却祸害苍生者，该杀……”
“看来你的实力不错嘛……”司雨双眼看着已经变成夜空的天幕，脸色有点难看的说道，“我辛辛苦苦打了这么久都没有打下来的人竟然被你几招就消灭了……”
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墨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这不是因为你之前将那个人打了个半死不活么？”
“你嘲讽我？”司雨忽而坐了起来，目光狠厉的看向墨羽。
墨羽这一瞬间感到像是被一只猛虎在暗处盯住，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竖了起来，一股凉意沿着脊柱向上攀爬，待得到达头顶之时瞬间扩散，整个头皮瞬间发麻。
这个女人……这么比卫慈带给我的感觉还要危险……
难道是因为我说的话有问题？
“这个……并没有要嘲讽你的意思，只是……只是……”墨羽一时间找不到到底应该用什么话来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觉得不这样子说的话你会更难受……”墨羽下意识的说出来了实话。
“什么？”司雨顿时一股怒气上涌，一种被揭开遮羞布的羞恼感直冲脸庞，“你瞧不起我？”
“没……没有……”
“你明明就是有！”司雨忽而从地面上跃起，拳头犹如雨点般向着墨羽的头上打来。
“喂！喂！”墨羽双手护头而逃，“我可是救了你啊……”
“谁让你救了！”司雨骂道，手里面的攻势稍有放缓，“我完全可以打过他的，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早就已经将他打死了！”
“可是你刚刚不是被他打伤了吗？”墨羽松开双手，探出头来辩解道。
“那你就是瞧不起我咯！”司雨瞪大了眼睛，举起拳头来，作势就要向着墨羽的头上砸去。
墨羽立刻捂住了头。
“哈哈哈……看来两个小娃娃玩的挺不错的啊——”老先生的声音忽然间从他们耳边响起。
“啊？爷爷？”
司雨一抬头，却是见到老先生双手背在身后，面容和蔼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一瞬间如逃也似的从墨羽的身边跳开，慢跑几步走到了老先生的身后。
“老前辈……”墨羽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敢有半点的怠慢。双手忙行了一个礼。
“能见到你这个家伙对我行这么尊敬的礼，看来我这一趟没有白来啊——”老先生捋着胡子，面含欣慰的说道。
“什么？”墨羽没有听懂老先生的这句话，一头雾水满脸迷茫的看着老先生。
“瞧我这个脑子……”老先生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现在的你还不认识我呢，对你说这些没有什么用。”
“呃？”墨羽更加迷茫。
“爷爷，你都是在说的些什么，怎么连我也半点都听不懂？”司雨从老先生背后探出头，也是一脸疑惑。
老先生见到探出头来的司雨，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一只手来抚摸着司雨的头，叹道：“最让我担心的还是你啊，你一定要记住司雨这个名字，千万不要改做其他的名字，切记切记！”
“名字？”司雨一头雾水……
怎么越说越迷茫了呢？
“老先生……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墨羽皱眉，试探性的问了几句。
“我的确是知道些什么，只不过这些事情对于你们来说都还没有发生……”老先生像多说几句，却听得天空一阵巨响，本是晴朗的夜空忽然间一道惊雷划过，照亮了老先生惨白的脸。
“果然……还是什么都不能说么……”老先生脸上划过失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