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不是个喜欢冒险的性格。
他其实很愿意安于现状，接诊治病跟朋友小聚，偶尔看看小荷有空再回村里找兰姐，小子日明明可以很惬意。
但这种日子终究有些太惬意了，许砚反倒觉得不配。
毕竟他还要成为宗师，还要去省城见那位道人前辈，去了解关于身世耳朵真相，再去追寻真相。
最终，许砚去学校看了趟夏小荷，陪她疯玩了一天两夜度过周末，又回村小住几天陪伴莫小兰。
之后，许砚安排好做好准备，等到了赶回来牛金刚等人。
“我就知道你会去！”牛金刚这趟出去，把那些天材地宝边角料成功出手，连装备都顺路带回来了。
许砚暗叹口气，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回去，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可能因为我觉得，你骨子里还是很爱冒险的！”牛金刚笑，“更何况那可是十万大山啊，实在太令人好奇了不是吗？”
许砚无法反驳，毕竟，他也真的很好奇。
既然要去那就不再耽搁，众人迅速准备好之后直接出发。
有个小插曲时，临行前许砚纠结一番，最终带上了付东流。
胖子跟林笑痛心疾首，他们当然也想跟着去探宝，但却被嫌弃了，这让两人很伤心。
牛家兄妹对付东流倒是有不少好奇，虽然不了解，可知道既然许砚带着他，那就肯定有带着他的考量。
一行人千里奔波，抵达云州地界。
“跟石人寨的人约好的日子在后天，咱们先找地方落脚休息。”
离开附近县城中，几人各自背着行囊，徒步登山越岭。
云州的地形以山为主，到处都是山。
即便现在还没真正接近十万大山，可周围依然是山林密布。
基本上除了县城之类的聚集地，其他地方连条大路都没有。
许砚一路观察这边的环境，也就明白为什么会邪物遍地了。
简单说，山高林密地势奇诡，虽然不至于充斥瘴气猛兽出没，可这些透着险峻的山林，总给人一种张牙舞爪的感觉。
周围的地气显然也是如此，大自然在云州这个地界，似乎肆意催生着山林地势，没有什么山清水秀，只有山高林密处处嶙峋。
前往指定地点偏远寨子，许砚一路上观察着。
这还没靠近十万大山呢，他竟然就发现了不少山头地气汇聚，隐隐有成型的架势。
虽然正常情况下，这些地气真正成型还需要很久，可能几十年也可能几百年，但这样的环境，催生出一些特殊毒虫来，实在一点也不奇怪。
“这云州的邪物啊，其实向来有两种。”
一路上付东流一直八面玲珑，乐呵呵的跟队伍里每个人相处得都很好，仗着见多识广，话头也没断过。
“除了天生地养的毒虫成长为邪虫之外，再就是人为养出来的了。”
“这事其实很多人都听说过一点，也就是传说中的养蛊。”
“当地环境就这样，人被山川自然压着过活，就只能在现成条件下讨生活，时间久了就敬畏山林，把毒虫看作是山林的赠予，也算是信仰。”
牛家兄妹对这些也是略有耳闻，可终究没怎么来过这边，知之不详，所以听得很认真。
“会说你就多说点！”许砚见他停下来等反应，笑着催促。
付东流精神大振，继续侃侃而谈。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云州这边的人也是，我说的不是山外那些人，是世代在山上这些。”
“他们崇拜山林敬畏山林，生了病有了困难，都试着向山林寻求解决办法。”
“时间长了，才催生出养蛊这种传承来，说白了，本来其实应该用来治病的，估计有点类似咱们中原草药治病？”
许砚闻言点头，这话倒是很有道理。
都说神农尝百草，中原地带的古代先民们，有跟云州人类似的处境，所以才尝试草药，从巫的手中流传汇总，渐渐有了巫医，进而逐渐形成中医。
可能对云州土着来说，各种各样的毒虫，比草药更生动吧？
毕竟他们肯定也是使用草药的，又利用起了这边特有的海量毒虫。
“先用毒虫治病，慢慢地就变成了培养毒虫，就成了养蛊。”
“成了蛊虫之后，那用途可多了去了，但不知怎的，渐渐都变成害人的了？”
牛金刚闻言笑道：“我听说，这世上害人的法子，总比救人的法子流传更久。”
“因为不是谁都能有救人的心和能力的，但谁活一辈子没有过害人的想法？”
付东流听得吓一跳，摆手道：“牛大兄弟，你这是人性本恶论啊，我可不赞成！”
“不过我倒是也同意害人的法子流传更久，因为流传更隐蔽，往往也更简单。”
“救人的法子，往往就复杂多了。”
“就像用中医救人，要学的东西可太多了，可要害人那就简单了，胡乱给些药吃，多半能吃出问题来。”
“啊有道理有道理！”牛金刚听得连连点头，不由得跟付东流更亲近几分。
许砚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觉得这话题虽小，道理却大了去了。
付东流嘿笑，总算找回点成就感来，继续说。
“反正长久以往，小毒虫被他们搞成大毒虫，甚至专门找大毒虫进行培养，时间久了也就开始出现邪虫蛊虫。”
“我听说直到如今，山里的云州人还掌握着蛊虫呢，咱们进去可得小心些！”
“不至于！”牛金刚笑道：“我们来过一趟了，遇见的一些当地人跟外面差别没那么多，不用这么夸张。”
付东流摇摇头没反驳，显然有些忧虑这事。
一行人最终抵达了目的地，的确是个偏远寨子，而且人口很少显得有些冷清压抑。
“你们上次也在这儿落脚的？”许砚好奇询问。
“不是！”牛金刚去跟人交谈去了，红莲摇头道：“上次是从外侧绕进去的，路途更远。”
“毕竟上次目的不是十万大山，而是旁边的一处古墓宝地。”
许砚恍然，又好奇道：“你们之前遇到的石人寨，他们是云州人吗？”
“应该不是，毕竟可不管云州有寨子。”红莲回忆道，“他们对这边了解多一些，但似乎也不是特别熟悉。”
“估计是住在靠近云州附近的某处？好像也没来过这边。”
许砚不由得皱眉，想了想疑惑道：“既然你们上次进去过一次了，这次怎么不原路进去？还有，路线你们没记住？”
“记不住的许大夫！”老三凑过来说道：“因为那边根本没路可走，石人寨的人有个古怪手段，能滴血问路，靠着这个才摸进去的。”
“回来的时候也是靠着沿途标记又出来，可这边的植物生长太快，我们不过在李里面耽搁三天，出来时已经快找不到标记了。”
“这次石家人的意思是，既然进过十万大山了，干脆跨进云州再进一次，其实路更好走一些，危险的是里面。”
许砚点头明白过来。
说白了，上次他们一行人都壮了胆，这次要去的还是上次的地方，只不过准备走一条好走的路而已。
这样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石人寨的石家人，目前应该不至于有什么敌意，应该是精心挑选的路线。
牛金刚跟寨子里的人谈好了价钱，呲着牙回来。
“玛德这些山民够黑心的，脾气怪得很，各种不愿意接待，一直抬价。”
“花了大价钱才谈妥，价钱都够在外面住大酒店的了。”
“哈哈，钱哪有命重要啊！”付东流大笑，“咱们要住在野外可没法休息，还随时可能惹上毒虫啥的，多危险呀！”
“也是！”牛金刚也笑，“咱们进去吧，好歹这里有地方住有热水用，等两天石家人来了，这边的野外咱们也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