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姑姑，您是滚滚的娘亲，平日，你也一直很疼圆圆滚滚，可今日，他却差点儿要了命。”
苏小小的声音平静的落下来，却叫奶娘脸色一白，普通跪在地上，
“王妃，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小世子，王妃要如何罚奴婢都绝无怨言，只是这下毒之人务必要查清啊！。”
苏小小脸色缓了几分，扶着奶娘起身，“柴姑姑说的是，这下毒之人是一定要查清的，柴姑姑先起来吧！咱们把事情先捋清楚。”
奶娘愣了愣，见苏小小脸上当真没有迁怒之色，心底才放了心。
“多谢王妃。”顺着苏小小扶着她的力道忙站起身，“王妃要问什么便问吧！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好。”苏小小点头，“从昨日我回府到今日，你可是一直陪在圆圆滚滚身边？。”
奶娘细细想了一会儿，道：“奴婢谨记王妃的吩咐，自王妃离开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位小主子，就是昨夜忽然腹痛难忍，奴婢叫了侍女顶替奴婢，但也只离开了一柱香的时间。”
“那个顶替你的侍女是何人？。”苏小小追问道。
“她唤作云儿。”奶娘犹豫了一会儿，道：
“王妃，云儿一直是在院子里伺候的，若不是奴婢唤她进来照看两位小主子，她也不会进来，而且平日，云儿一直很是勤快，也从不说人长短，胆子小的跟猫儿似的，奴婢觉得不会是她。”
“是不是她，我自有决断。”苏小小柔声道。
吩咐了人把云儿带过来，滚滚已经出事了，苏小小是再不敢大意。
更不放心让圆圆离开自己的视线，就直接在正殿里查幕后黑手。
听说滚滚出事，许婉也是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刻赶了过来。
那眸子凌厉的扫了眼殿中的每个侍女，仿佛将她们都当做了谋害滚滚的凶手。
苏小小无奈，厉声勒令她安静下来，否则就把她打回安阳殿，许婉才默默闭上嘴。
沉默了片刻，她又忍不住丢下一句，“我不管，若你查出来了是谁下的毒，得先让我揍一顿，竟敢害咱们滚滚！。”
苏小小心底一暖，唇角微弯了弯，“好。”
没一会儿，云儿就被带了进来，如奶娘所说，云儿是个胆子很小的丫头，进了殿，一句话也不敢说。
安静的跪在那儿，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你便是云儿？。”苏小小淡淡问道。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云儿微弱的声音，“是……。”
“昨夜柴姑姑忽然腹痛难忍，听闻是你替她照看了圆圆滚滚？。”
苏小小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让云儿心底的害怕也冲淡了几分。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苏小小一眼，对上了她的视线，又吓得很快低下头，“是……昨夜的确是奴婢代替柴姑姑看了会儿两位小主子。”
“所以也是你趁机杀害我儿滚滚？。”
冰冷的声音落在云儿耳中，一股低沉冰冷的压迫感砸在她肩头，压的云儿喘不过来气。
她脸色刷白了几分，神色顿时慌乱起来，她摇摇头，磕磕绊绊的否认着，“杀害？不……不是、不是奴婢、奴婢没有。”
“云儿。”
如诅咒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儿抬头就瞧见一张冰冷放大的脸。
她瞳孔骤然放大，吓得跌坐在地，耳边始终响着苏小小那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
“你八岁以罪女之身入宫，被分到辛者库备受欺凌折辱，心灰意冷之时是文公公帮了你。”
“文公公曾是玉澜的心腹，玉澜之死，想必他对我恨之入骨，你可是受他指使？。”
云儿摇头，眸子里一抹诧异一晃而过，却很快就被她的慌乱掩盖，
“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不是奴婢，奴婢没有下毒。”
“可我并没有说过滚滚是中毒，我只说杀害二字，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苏小小轻飘飘的声音落下。
却叫云儿口中所有未来得及的辩解都堵在了口中，她紧紧抓着衣袖，好半晌，才抽泣着道：
“我不知……那是毒药，他告诉奴婢那不会要人性命……。”
“可不论是什么原因，你对一个未满一岁的孩童暗下毒手就不可原谅。”
苏小小淡淡开口，云儿也知自己犯下大错，不敢再辩解什么。
许婉看着她哭哭啼啼，心底的火不打一处来，直接给了她一巴掌，骂了一顿，叫人赶出京都，贬到贫瘠之地为奴。
苏小小没有阻拦，这样的下场是她应得的。
而接下来的就该轮到那位主使文公公了。
“之前因玉澜一事，文公公早就被贬到苦差事的宫里去了，我这就替你把人带来。”许婉拍着苏小小的肩膀说完，就离开了。
侍女进来说滚滚已经醒了。
苏小小忙进去，瞧见神医正在净手，苏小小目光一顿，落在一旁的木盆里。
里面放了许多药材，沸水早就冷得没气儿了，苏小小走近了才瞧见木盆里的水已经乌黑浑浊。
滚滚显然已经被换了身衣裳，此刻正厌厌的望着自己，小手冲她划着，像是想要她抱。
苏小小心底一抽，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抱起滚滚，自责的低喃道：“对不起，都是娘亲没有照顾好你。”
滚滚安静的窝在她怀里，不哭不闹，乖巧得叫人心疼，苏小小吸了吸鼻子，稳了稳自己的心情。
望向一旁的神医，“怎么样了？。”
神医皱着眉头，显然像遇到了什么难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他太小了，我不敢用药太猛。”
“所以呢？。”苏小小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颤抖。
“我只能帮他清楚部分毒素，保全他性命，但这样……他也顶多只有二十五的阳寿。”
神医的声音像巨雷直接砸到苏小小脑门，嗡嗡作响，这一刻，她甚至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很平静的问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神医叹了口气，“但几率不大。”
“我相信他，他是我的滚滚，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试试。”
神医摇头，“不，这件事儿只能靠他自己。”
“他可以的。”苏小小坚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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