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云初凉正想着，冰凌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四小姐来了。”
“她来干什么？”一听到云佳慧过来，云初凉下意识地皱眉。
冰凌晃了晃脑袋：“不知道呢，四小姐是哭着来的，奴婢也不敢问话。”
哭着来的？
云初凉眉头皱得更紧了，抬脚就往自己院子去。
“云初凉。”云初凉刚进屋，云佳慧便哭着跑了过来。
见她一副雏鹰扑母的模样，云初凉就觉头痛：“你们都下去。”
“是。”冰凌几人一起乖乖退了出去。
“什么事？”等屋里人都走了，云初凉才问道。
“是琪儿。”云佳慧抽噎着，眼泪越掉越多，“祖母一大早就派人把琪儿抱走了，我听说，听说……”
云佳慧哽咽着，像是难以启齿。
云初凉也没有催她，她知道她比她更着急。
许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云佳慧只愣了片刻，还是开口继续道，“祖母拉着琪儿去滴血验亲了，她不相信姨娘。”
云佳慧说着又伤心起来。
滴血验亲？
云初凉皱眉：“祖母只叫了琪儿，没有找你吗？”
云佳慧瞬间怔住了，抽噎道：“没有，不过谁知道她一会儿会不会找我？”
既然连琪儿也不信，那自然也是不信她的。
云初凉嫌弃地看了云佳慧一眼：“哭有什么用，还不快把眼泪收一收。”
“我们现在怎么办？”云佳慧抹着泪，无助地看向云初凉。
“还能怎么办？自然去救琪儿，记住，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琪儿验血。”云初凉郑重地叮嘱云佳慧。
说实话她是不相信四姨娘会红杏出墙的，这云佳琪必定是父亲的骨肉，按理就算祖母和父亲闹这一出，她们也不该担心什么。
不过若是真让他们做了这种事，以后传出去云佳慧和云佳琪两姐妹也不用嫁人了。再一个，四姨娘死了，如今死无对证，难保张氏不会暗中再动手脚，到时候结果有什么偏差，那就真的糟了。
云佳慧点头，眼泪也不自觉地收了起来。
云初凉一个侍女也没带，和云佳慧两个人去了茗春苑。
两人到时，便听屋里云佳琪嚎啕大哭着。
“琪儿！”云佳慧心猛地一揪，没等依琴通报就冲了进去。
“四小姐……”依琴惊了下，连忙跟着进去。
云初凉也趁机踏了进去，进屋便见云佳慧抱着嚎啕大哭的云佳琪，眼泪扑簌簌地掉。
上座的老太太和云劲松脸色黑沉，张氏坐在一旁悠然地喝着茶，像是在看戏，而老太太最得力的朱嬷嬷和府医则是一个拿刀一个拿碗，一脸尴尬地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依琴也被屋里这架势给吓到了，愣了片刻之后连忙低眉敛目，“老夫人，四小姐她……”
“出去！”老太太黑着脸冷斥一声。
“是。”依琴什么也不敢说，低头退出了房间，还顺带关上了房门。
“你们俩干什么，谁让你们过来的。”老太太一脸厌恶地瞪着云初凉和云佳慧。
“祖母。”没等云初凉说话，云佳慧就抱着云佳琪对老太太哭道，“琪儿还小，您有什么事就冲我来，放过琪儿吧！”
“胡闹！”老太太咬牙怒道，“你懂什么，长辈的事情岂容你等置喙。”
“我什么都不懂，可我知道我姨娘不会背叛父亲，琪儿就是爹爹的骨肉，根本不需要滴血认亲。”云佳慧这会儿也不怕了，事关琪儿的清白，她梗着脖子就朝老太太吼道。
见她还敢顶撞，老太太更气了，直接把怒火烧向了云初凉：“你带她来凑什么热闹，还不把她带回去。”
面对老太太的怒火，云初凉丝毫不为所动：“凉儿也觉得滴血认亲不可做。”
“放肆！”老太太更怒了，猛地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盏都给震翻了。
云劲松黑沉着脸，瞥向云初凉：“秦氏红杏出墙，事关云家血脉不可马虎。”
云初凉低头笑了笑：“父亲糊涂。”
“云初凉！”云劲松终于怒了，高喝一声，把屋里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倒是云初凉丝毫不见害怕，笑眯眯地抬眸：“爹，您先别生气，且听凉儿一言。”
“爹觉得秦氏蠢不蠢？”没等云劲松说话，云初凉又道。
云劲松皱起眉头，看着云初凉的眸子里满是恼意，像是不爽她提到秦氏。
“秦氏奸猾，处事圆润，轻易不得罪人，这样的人算不上是有多绝顶聪明，那也绝算不上愚蠢，爹您说我说的对不对？”云初凉依旧笑眯眯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劲松已经极为不耐烦了。
老太太和张氏也皱眉看向云初凉，不知道她提这些事的用意。
云初凉唇角勾起冷笑，话锋一转：“爹爹可有想过，秦氏并不愚蠢，为何会在如此风口浪尖的时候选择夜会情夫。”
云劲松皱着眉有些愣神。
张氏却是脸色微变，尖锐的眸子直射云初凉：“秦氏那对奸夫淫妇被抓奸在床，两人死不足惜，凉儿你别再替他们说话了。”
想到那个王老三，云劲松的脸色瞬间绿了又绿。
云初凉冷笑一声：“秦氏倒是好本事，能在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府里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和这王老三偷情十多年，到底是她本事大，还是咱们云府的主子太无能。”
“够了，别再说了。”云劲松冷喝一声，语气无力得很。
云初凉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爹爹，秦氏有没有偷情，您作为她的男人应该最清楚，而四妹妹和六妹妹又是不是您的女儿，您更该比谁都清楚。今天这血若是验了，侮辱的不仅是您和云府的威名，毁的更是四妹妹和六妹妹的一生。我这个做长姐的都心疼她们，您作为她们的父亲更会疼惜她们，还请父亲三思。”
“爹！”云佳慧拉着云佳琪哭着跪了下来。
云劲松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们，心乱如麻：“不验了，都回去吧。”
“老爷？”张氏震惊地看着云劲松，不相信他就这样被云初凉三言两语给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