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罪自戕？呵。”慕云笙冷笑了一声：“本王这回倒是小瞧了京兆尹，本以为按照他们一贯的作风，这事至少要审上几日，倒是没想到他们这回这么会办事了，堂都不用过了，就下了结论。”
这言语间颇有几分质疑的意思。
白宏后背发冷，额头上也有些汗津津的。
“王爷，此事事实简单清楚，京兆尹自然也审的快。昨日那贱妇没有说出实话，是因为畏惧王爷，才不敢说，待王爷走后，她恳求微臣救她，这才又将实情说出。
虽然，她是微臣的妾，又是芷宁的亲娘，但此事事关王爷，微臣自然也不敢私自纵她。便言辞拒绝。
她应该就是见没了指望，这才投井了事。”
“嗯。”慕云笙的目光扫过白宏，抬步朝里面走去：“白相这理顺的倒是清楚。说起来像那么回事的样子。”
淡淡的讽刺噎的白宏老脸尴尬。
他忙爬起来，狠狠剜了白无双一眼就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王爷若是对微臣的话心存疑虑，微臣可派人再去请府尹过来一趟。若想查验尸身，可命人去叫仵作传来。”
“那倒不用了。”
慕云笙稍停了步伐，回头看了白宏一眼：
“白相带本王去看一看尸身便好。不用麻烦京兆尹了。”
“王爷要去看？”
白宏面色一惊：
“尸身已入棺了，而且时间仓促，也没有好好整理那贱妇的遗容，怕王爷瞧了不好。再说，已死之人身上多有病气，再冲撞了王爷，那就是微臣的罪过了。”
“冲撞了本王？”慕云笙剑眉一冷：“白相的意思，本王是纸糊的？随便什么医冲撞就要倒下了？”
这话把白宏噎的脸一白，说话声音都哆嗦。
“微臣，微臣没那个意思。微臣是……”
“好了。白相。”慕云笙加重语气：“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墨迹？莫非还让本王自己去找吗？”
慕云笙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白宏也不敢说什么了，只能硬着头皮道：
“不敢，那，那微臣这就带王爷去。棺木就放在她院中。”
白宏躬身在前头带路。慕云笙也不急着跟上去，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看了看白无双。
“你怎么想？”
“我？”
白无双看了一眼白宏的背影：
“我的想法应该跟王爷是一样的。”
一句话回过来，慕云笙忍不出勾起了唇角。
“你倒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
“他们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还需要怎么琢磨吗？”
白无双轻哂。
在看到尸体前她也不想多猜什么，朝慕云笙那只胳膊看了一眼，就将话题岔开了。
“王爷的伤怎么样了？这一夜，昨日那药粉的止痛效果也过去了，现在还疼的厉害吗？”
这时候，她在想的居然是他的伤。
慕云笙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看了一眼那胳膊才道：“仿佛好些了。今日你不是还要替我换药吗？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嗯。那也要等到这件事结束。不过，如果你的伤还是疼的厉害，我先替你看看。人反正已经死了，你的伤不能耽误。”
来的时候他们没同乘一车，这话也没顾得上说。
慕云笙听她依旧将自己的伤放在第一位，心中满意，那疼也不觉得疼了。
“还好。先忙你的事。”
“你别硬撑着就是。”
白无双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声，然后才加快了脚步跟上白宏。
刚进了李氏的院子里，就听得一阵哭嚎。
白芷宁已经回来了，她在侯府守着那样一个丈夫自然过得不好，心中一直将娘家当成个念想。
她也知道在娘家她也不受待见，可娘家好歹还有亲娘在，有亲娘就总有人惦记她，总有人在关键时候替她说句话。
可如今，这亲娘也死了，谁还会管她一个庶女在侯府过得好不好？
她这心也就死了。
心一死，哭的也就格外凄惨。
“都别哭了。”白宏进去喝叱了一声：“王爷驾到，你们都消停点。”
这院子里除了白芷宁还有吴氏和白月，两人都在劝着，一边劝还一边抹泪，一听到白宏的声音这才都止住了哭声。
白芷宁伏在棺木上，回头一看，没怎么注意到旁人，眼里只看见白无双。
“贱人，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死我娘的，我跟你拼了。”
白芷宁疯了一样，一下子就扑过来。
白无双还没做出反应，站在她身前的慕云笙一见白芷宁扑过来抬手就将她挡开了。
“放肆。”
慕云笙不悦的冷喝，白无双却一样就看见他抬起的那只手刚好是受伤的手臂。
她的心猛一紧，又碍于旁人都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当没看见。
“白相。”
慕云笙收回手臂，冷着脸对着白宏：
“这是何意？”
白宏也没想到白芷宁会突然扑过来，又惊扰了这位主子，已吓的又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他顾不上回应慕云笙，扭头就对歪到一旁被侍女扶住的白芷宁低吼：
“闹什么？惊扰了王爷你担得起？还不快给王爷赔罪？”
“父亲，我没想着惊扰王爷啊，我只想找那个贱人啊。是她害死我娘的。”
白芷宁伸手指着白无双哭嚎。
白无双对她这歇斯底里的样子也是很无语。
自己是受害者，怎么又成了白芷宁眼里的凶手？
看来自己没来之前，已经有人在白芷宁耳朵里说了什么话了。
这里只有吴氏和白月陪着，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了这对母女。
白无双心里生气，又不想浪费时间跟白芷宁吵，便直接上前对白宏道：
“父亲，请您派人将棺木打开。我要看看。旁的话我不解释。有人愿意当傻子，受人挑唆，我也拦不住。我现在只想搞清楚到底是谁想害我。”
白无双冷眼扫过白芷宁，又看了吴氏和白月一眼。
吴氏像没听懂她的讽刺似的，只听见了她前面的话。
“大小姐要看？这人都入棺了，大小姐看什么？”
“是啊。”白月附和：“姨娘在那井里泡了一夜，样子已经很可怕了，还是别污了大姐和王爷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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