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大让大宝在外看着，他带着蒋氏他们上了楼，让人准备了茶水。
蒋氏老脸依然沉沉显然气还没消，陈老大屁颠屁颠地给她倒茶当然不忘抱怨两句，“娘，您消消气，您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不是铺子最近生意不好，东家都炒了好几个伙计，要是我在这情势下再出差错只怕到时就得赶我走了。还有您老在外面多少也得给我点面子，这要是被人传了出去以后我还得怎么做人。”
他都快四十了，她还以为像小时候随便要打要骂，啥都帮不了劲给他添麻烦。
要不是有他大舅子在，只怕他和大宝就得卷铺盖走人了。就说工钱还没高多久现在又得降回原来的价钱，东家还说了要是下个月生意还没起色工钱指不定还得往下降。
就连大舅子最近没少出去拉客，靠的都是那些大客户来消费才能勉强维持不盈亏的状况。
他也不爽来着，平时生意好还能暗中吃吞回扣，可生意差想吞都吞不了，生活层次骤然下降。
“真的假的？”蒋氏有些担心，刚才来消费的客人确实没多少，商人最会算计，要是没生意肯定削人。
“娘，阿生的工钱又降了，我大哥最近还得往外找客源，咱们坐坐就会去别再给他们添麻烦了，这要是把饭碗给砸了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呀。”姜氏把话说得很严重，想要让蒋氏打消在这里用饭的想法。
不待见她娘家人却动不动就占她娘家的便宜，也不想想她之前做得那么过分也有脸留下来吃饭，真是越老脸皮越厚。
蒋氏还真的不舍得走，上次老头子都在这里吃过大餐，她第一次来就要走屁股还捂热呢。
但孰轻孰重她也是分得清的，只是这么空着肚子离开她心有不甘，来的路上她想过各种大鱼大肉吃得饱，想到肚子都饿了。
难不成饿着肚子回家啃咸菜？
见蒋氏犹豫，段氏从中打断，“大嫂，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大哥在迎宾楼干了那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的，哪能轻易就被开掉呀。再说了，你大哥那么厉害，开掉别人也不可能开掉大哥的，你有点过度担心了。”
来都来了，哪能轻易就走，她还想着上次那顿丰盛的饭菜呢，怎么也得吃了再走。
她可告诉她家如花，等会有大餐吃的。
蒋氏原本动摇想离开，听段氏一说瞬间打消了想法，嗔怪地扫了姜氏一眼，“姜氏，每次你上镇上晚饭都不用回家吃，你在外吃得倒是逍遥？我第一次来，你就装得像模像样的，之前怎么也不见你这么为老大着想呀？”
差点就被这婆娘糊弄过去了，以往她上镇上来都得晚饭后才回去，不是在老大吃还能去哪儿。
现在她一来就说生意不好，尽扯些有的没的，她留在这吃她儿子一顿饭碍着她眼了？
“娘，我……这不是之前迎宾楼生意好，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嘛。”姜氏被呛得好半会才回应。
死老婆子，这哪能比呀。
她可别忘了阿生的伙计也是她大哥帮忙找的，她大哥留她下来吃饭那是理所应当的。
“怎么不一样了？我留下来吃我儿子一顿饭难不成还得你点头同意不成？”
她最讨厌姜氏这一点，不就她大哥给阿生找了活计，总是在拿这事在嘴边说，不就等于在说她娘家厉害她们没本事；现在来这吃一顿饭，她吃她儿子她还要在旁叽叽歪歪，典型欠抽。
“娘，我不敢。”姜氏可不敢正面去挑衅蒋氏的怒火，除非她想变成红烧猪头。
段氏唇角微微一翘，能说会道：“大哥，你看看娘走了那么多路，第一次来看大哥和大宝，你难道忍心让她饿着肚子回去呀，你这样做得让娘多心寒呀。”
陈老大脸皮抽了抽，一听要他出钱请吃饭他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不跟别人一样吃山珍海味，弄几个小菜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呀。”段氏又继续说，反正指定今个就要陈老大请客。
“在这地方，随便小盘小菜也得不少银子。”姜氏小声嘟噜，那眼神恨不得将自作主张的段氏给剁成肉酱。
明明刚才老虔婆差点就被她给劝走了，都是段氏臭婆娘从中坏事。
一到自己出钱就吝啬只买两个包子，一到别人她倒是敢说，怎么那不要脸呢。
面对姜氏那如飞刀的眼神，段氏视而不见。
“老大，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给拉扯长大，砸了那么银子在你身上……让你请我吃一顿饭你还犹豫这么久？早知道我当初……”
一听到蒋氏又开始叨叨念，跟紧箍咒似的念得陈老大头痛得紧，“行行行，我这就去让人去安排。”
总是把那些陈年烂谷的事情翻出来，她不嫌累他还嫌烦呢！
陈老大起了起身，段氏摸着如花的脸，“等会有得吃了。”
“娘，太好了。”
在桌的除了姜氏脸臭得跟臭水沟有得比，其他都是满心欢悦，期待着赶紧上菜。
陈老大繁琐地走出去，看来今日这一顿是躲不了。得了得了，花钱了事，吃了赶紧把他们给送走。
下次要是再来，大不了他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正要交代伙计甲去厨房后面，让师傅弄几道最便宜的菜，突然瞥见收拾餐桌的伙计乙，手里端着的木盘里面还放了不少客人吃剩的饭菜，他正要拿去倒。
陈老大脑门一串灵光闪过，“等等，这些东西别倒掉，交给我。”
伙计乙不明缘故，但还是把那些剩下的吃食递给了他，陈老大端到柜子边，把那些相同的菜色倒在一盘，有的实在太难看就倒掉了，免得被发现端倪。
这样一来还能凑个好几盘，这下他能省不少钱。
陈大宝在旁看着很奇怪，“爹，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奶她们肚子饿想吃东西，我看这些东西倒掉怪可惜的，我去让灶房弄热给她们吃。”
虽说是剩菜，可是在家也吃不到这么好的。
陈大宝嘴张了张，显然不太认同他的做法，“爹，这样不太好吧？”
上面还有别人吐的唾液沫子呢，怪恶心的。
“你安心做事就行，别管那么多。”
陈老大才不在意，只要能让他荷包省起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