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半梦半醒之间点了点头，宁迹看着她的睡颜，又看了看一旁的妮妮，轻叹了一声，拿了外套转身离开。
……
萧笙再度醒来是被妮妮吵醒的，全身各处传来酸痛的感觉，萧笙暗骂了宁迹一声“混蛋”。
身旁宁迹躺过的地方已经凉了。她愣了好久秒钟，才想起宁迹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她给妮妮挑了件裙子换上，看着妮妮稚嫩的小脸微微笑了笑，“妮妮今天是不是有钢琴课？”
“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去学钢琴？”
提起钢琴，妮妮本来还带笑意的小脸瞬间拉了下来。
“为什么？”
“我不喜欢弹钢琴。”妮妮抱住她的脖子，嘟着嘴极力表示自己对钢琴真的很讨厌。
萧笙拧了拧眉，“为什么不喜欢钢琴。”
她努了努嘴，却说不知道该怎么说原因，她可讨厌钢琴了，因为姨姨老是逼着她学，她学不会，姨姨就罚她不准睡觉。
“妈妈今天陪你去好不好？”萧笙摸了摸她的小脸，粉嫩的肌肤吹弹可破，此时穿着洁白的纱裙，可爱的模样像个芭比娃娃。
妮妮长得很漂亮，眉眼之间确实能看出她的影子，也难怪宋雅兰说这孩子和她长得像。
宁迹想要个儿子，可她却想要个女儿，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嫉妒心在作怪。明知道阿竹已经是一个死人，却还是想要和阿竹攀比。
“钢琴班的洛老师是妈妈的朋友，妈妈就在旁边陪着你。”
妮妮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大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这样的妮妮让萧笙想起了小时候学钢琴的自己。贺淑君不喜欢她，更不会花钱让她去学钢琴，若不是萧钦，她恐怕根本就没有学钢琴的机会，所以能学，她格外的珍惜。
后来放弃是她自己的选择，但说到底还是有点遗憾。现在能将这份寄托转移到妮妮的身上，挺好。
……
偏厅的那架钢琴孤寂的放在那里，已经很久没人碰过。妮妮看到惊讶了一下，朝着钢琴跑过去，“为什么爸爸的家里也有钢琴？”
萧笙看着那架钢琴愣了愣，这架钢琴从放在那里之后她只弹过一次，宁迹说这是她的专属，但又何尝不是他的专属。
“那是妈妈的。”
“妈妈也会弹钢琴？”妮妮偏头，眨眨眼睛。
萧笙将她抱起来往餐桌旁走去，“是啊，所以妮妮要好好学，等妮妮学会了，和妈妈一起弹。”
妮妮重重点了点头。
……
宁迹抵达的警局的时候徐易航已经等了他好大一会儿了，见他过来，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然后扔在他面前一叠资料。
“这是审讯的结果，我还以为你对这件事漠不关心了呢。”他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审讯的结果八天前就已经出来了，当时就已经通知宁迹了，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宁迹居然不管不问。
若不是他有急事要离开黎城，恐怕宁迹今天也不会过来。
宁迹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随意翻了翻面前的资料，然后掀了一下眸，视线漫不经心的从他身上扫过，“直接说结果吧。”
“嫌犯说他没见过萧影。”徐易航冷嗤了一声，抱臂睨了他一眼，“宁四，或许你的方向错了。萧影是萧笙的亲姐姐，即便再怎么样也不会……”
“那是你不了解萧家的人。”宁迹眸沉着，像是裹了一团黑雾一般，让人难以探究其内，“萧家在b市没有业务，也没有亲戚朋友，萧影即便要去b市也没必要偷偷摸摸。”
没必要偷偷摸摸，可她却偷偷摸摸的去了，那段时间萧笙却恰好出了事。
“你不信我？”徐易航直接摊开了他面前的资料，“我前后找嫌犯确认了三遍，当初找他们的人确实是个年轻女人，但不是萧影。”
宁迹眸深了深，视线落在被翻开的资料上。
“而且，即便萧影要杀了萧笙，也不应该和阿竹的事有牵扯，但线索表明，这两件事是有联系的。”徐易航继续道。
“我记得萧影在国外和阿竹认识？”
“见过几次，关系不太好。”徐易航回答。
“关系不太好……”宁迹重复了一遍，漆黑的眸中一片晦暗。
徐易航眉心渐渐拧起，“我听云城那边的警方说上次你拿了毛发和死者做dna对比，毛发是谁的？”
“你无须知道。”宁迹回了他一句，站起身来，携着一股别人看不懂的深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阿竹的女儿？”徐易航咬牙，阴沉的眸携着愤怒，紧紧的盯着宁迹的脸，“你别以为你把这件事瞒起来就没人知道，宁迹，其实你才是最残忍的那个人，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让她那么痛苦。”
“让她痛苦的人不是我。”宁迹抿唇，温润的线条渐渐凌厉起来，“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原因是萧笙。”
这次宁迹没反驳，菲薄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目光阴沉泛着一股刺人的寒意。
徐易航咬了咬唇，“孩子呢？”
“她以后和阿竹没有关系，她只是我和萧笙的女儿。”
徐易航陡然朝着宁迹抡了拳头，双眼目赤欲裂，“混蛋，萧笙已经抢走了她的一切，你连她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血脉都不放过吗？”
宁迹闪过，握住了他的手腕，眉目之间闪过一丝狠厉，“痛苦的不止她一个，还是你想让孩子也活在她留下的痛苦之中？”
徐易航陡然愣了，全身的力道像是被抽离一般瘫软了下来，宁迹松开他的手腕，“dan比对结果你要看吗？”
徐易航的眸光凝滞在他温沉的眸中，两条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是吗？”
“不是。”宁迹压低了声音，太阳穴隐隐跳动着，像是在努力克制隐忍，“她当年执意生下来，恐怕那孩子的身世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意大利那边得到的消息，阿竹当时定了去美国的机票，但并未登机，所以，事情很可能是在意大利发生的。”
徐易航咬咬牙，十指紧握成拳，“我……我能见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