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祭奠之神力传承
双腿轻磕马肋，杜尘一骑绝尘当先冲向了大峡谷，一行二十余人快马加鞭，从此刻起，奥尔巴赫诞辰拉开帷幕，目前一切都要遵从兽人的风俗，所以他们没有飞行，而是骑着最好的战马。
两位老祖母跟在杜尘身后，不住地回望杜德的营地。杜尘等与教皇等人稍稍拉开距离，低声对露西道：“露西小姐，昨夜小贝贝已经把阿米亚银针藏在珠宝里，在杜德面具嘴角处试了试……”
露西急道：“他是人类还是魔族？”
杜德的身份十分不好说，但他是人类还是魔族这个大问题上，用阿米亚银针一验便知，可杜尘昨天并没有这么做——马上要与魔族开展了，这时候如果杜尘当着杜德的面验出来杜德是魔族，那结果会如何？难道还要杜尘跟杜德说，干儿子，你是魔族，现在跟着干爹去杀你昔日的战友，今日的同胞，说不定，你干掉的人里面还有你自己的多少辈重孙子呢……
然后呢？杜德是继续跟着杜尘干？还是再因为什么刺激突破小贝贝的精神契约，再次来一个独断专行？这都是不好说的事情。
所以昨日两位老祖母只假说她们对魔族将领的特征并不了解，给了杜德一个错觉——你的身份只可能是那名单上的五个人，具体是谁不好说，但你肯定是人类，跟着干爹打魔族是没错的！
但暗地里，杜尘还是叫掌控精神契约的小贝贝试验了一下。
莉莉老祖母也急道：“快说呀！”
杜尘耸了耸肩，“杜德的血遇到阿米亚银针之后……不是紫色的！”
两位老祖母顿感大喜，“这就好，我们对抗魔族的军队中多了一位可以信赖的战场统帅！”
莉莉说着，但露西却发现杜尘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仔细咀嚼了一下杜尘的语法，神色微变，“弗朗西斯，杜德的血究竟有什么问题？”
杜尘苦笑，“平日里杜德的血与人类一样，是红色的，可遇到阿米亚银针之后，它不但发生了一些细节变化，而且变成了……金色！”
看教皇等人还在后面商议细节，杜尘偷偷将一个小瓶子塞到露西的手中，“您先看看吧，这滴血是杜德的，昨夜我一直忙着与教皇商议计划，也还没来得及研究这滴血。”
瓶子中金色的液体像是融化了的金水，只要对血液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滴血的浓度远远超过任何一种血液，如果有医学知识的人恐怕都会怀疑，拥有这种血的生命，他是怎活下来的？
“杜德的血平日里没有异常，就是与人类无二的红色血液，但一触碰阿米亚银针，血液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的金色……”露西老祖母沉吟半晌，摇了摇头，把瓶子还给了杜尘，“弗朗西斯，这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不过这至少能保证杜德不是魔族！”
杜尘迟疑道：“那昨天两位小姐对杜德身份的分析还有效么？”
露西点头道：“有效！因为我们姐妹谁也没亲眼见过那五个人的血遇到阿米亚银针后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我们昨天对杜德的分析依然作数，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五个人之一！”
杜尘心道，是谁都行，只要别是安妮的祖先就谢天谢地了！
……
当怀表显示为上午八点三刻的时候，杜尘等人来到了奥尔巴赫大峡谷，如今这原本就戒备森严的大峡谷此刻更是在重兵的保护之下，麦卡伦二十万皇家卫队沿着南北两向，分布在大峡谷到阿姆朗山脉之间，拱卫着整个兽人的地葬圣墓。
在麦卡伦皇室的‘包围圈’当中，圣墓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军事据点和盛典场所，进出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奥尔巴赫大峡谷，想进入这个军事据点，就得先到大峡谷，给奥尔巴赫鞠躬行礼！这些是祭奠仪式的一部分。
为期十天的一些列祭奠已经拉开了帷幕，杜尘来的其实有些晚了，此时第一项活动——地葬六万尸体的仪式已经开始，杜尘来到大峡谷入口，在临时搭建的悬空浮桥上取出了自己杜尘神教的令牌，“杜尘神前来祭拜昔日袍泽诞辰！”
说着，他下了马，和后面跟上的教皇等人对着大峡谷的中心深深鞠躬。
巧得很，坐镇大峡谷的正是霍金斯，他快步迎上前来，“哈哈，弗朗西斯你代表杜尘神来祭拜至高父神，好得很！这总比你用兰宁大公爵，上将军的身份叫人听着舒服！”他东张西望，“索纳塔没跟你一起来么？”
杜尘笑道：“师兄说，对至高父神的祭奠重要无比，千万不能乱了规矩，我们这些人代表杜尘神，应当自行一路。而他是至高父神的子孙，应当用更隆重的礼节前来……可能还要再等等吧！”
“索纳塔这小子倒是心细，不错！”霍金斯忽然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很小声地嘀咕，“大嫂不陪着大哥，出来做什么？”
杜尘听闻，随着霍金斯的目光看去，在一队皇家武士的簇拥之下，苏珊娜款款而来。“二弟，你大哥命我前来招待杜尘神教的客人，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忙别的去吧！”
霍金斯悻悻离开，连招呼都没打，倒是苏珊娜不以为意，笑道：“弗朗西斯神使，布鲁克教主，请，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酒宴！”
杜尘回头看了一眼随从中的教皇，“苏珊娜夫人盛情相邀，布鲁克，我们走吧！我的随从们，你们把我准备的礼物先送到圣墓里面，我想圣巴顿家族会准许你们‘自由参观’的！”
“是！”教皇上前，两人互换了一个眼色，分头而行。
一面向大峡谷深处走去，杜尘一面低声道：“苏珊娜夫人，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我，不怕外人传出对你不利的谣言么？”
苏珊娜低声细语，浪荡无比，“我的爷，人家巴不得人人都说我是你的情妇呢！”瞄了一眼杜尘不悦的俊脸，她声音更低：“我本来打算在十五号动手当天在找你联系的，但没想到我要做的事情出了变数，只能豁出去逾越规矩，在这里拦住你了！”
杜尘晒笑，“夫人至今也不肯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而且生意嘛……你预付的‘款子’还没有到我手里，那就别怪我现在听不懂夫人您在说什么了！”
剔骨突然插嘴道：“而且你原定十五号下手，但此刻突然告诉我们计划提前，这让我很怀疑你的企图！”
杜尘赞许地看了一眼剔骨，布鲁克的脑子终于开始活泛了，当日自己在杜德军营中对他的那一番话没有白说！
苏珊娜哀怨道：“这也不能怪我呢！算了，我们到里面去说。”来到一座属于圣巴顿的帐篷，落座后，苏珊娜亲自给杜尘倒上美酒，声音随柔，但内容却不柔，“我想请布鲁克教主出手，从奥尔巴赫的棺椁当中给我取出一件东西！”
剔骨不悦道：“你让我挖开奥尔巴赫的棺材，从他的尸体旁拿一件陪葬品，做可耻的偷尸贼？荒谬！我可以盗墓，但绝不会偷尸！”的确，耶撒四大圣徒对尸体都有一种很古怪的信仰，这一点杜尘已经体会过很多次了。
杜尘倒是感觉有几分好笑，教皇和波尼斯正围绕奥尔巴赫的尸体明争暗斗，等下恐怕就要打起来了，现在又来了一条骚狐狸，也盯上了奥尔巴赫的棺材，似乎很有意思么！
奥尔巴赫的棺材里除了尸体还有什么？杜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上次盗墓，奥尔巴赫的棺椁是陵墓中唯一没有被杜尘‘光顾’的地方，惊动他人的尸体，这是盗门的大忌！
苏珊娜媚笑道：“我的爷，这次我出的加码可当真不小了，既然上次我们谈的时候，您已经知道了云霄京的那个传说，那么我便把话挑明了吧！”
她倏地罕然厉色，“五钥齐，聚云霄换永生，神路尽……
我不要什么永生，不要什么万古长存，只要做一世女皇！只要你帮我从奥尔巴赫棺椁中取来那件东西，把能够‘得大草原’的力量给我，那么，兽皇玺这个五钥之一我都可以给你，再奉上云霄京地图，让您去追寻斗神之路的终点，博那永生不灭的资格！”
这几句话说的杜尘一头雾水。可上次他为了套话故作全知全能，让苏珊娜以为他知道了许多秘密，因而此刻也不好明确地询问苏珊娜，只能偷偷给剔骨打了一个手势。
剔骨的脑子果然活泛了不少，他心领神会，冷道：“我家少爷这次还另有要事，你把事情跟我说清楚了，我自己考虑一下！什么五钥齐，神路尽……这都是什么意思？”阴冷细长的眼睛死盯着苏珊娜，给骚狐狸带来了刻骨铭心的死亡压力！
但也给了她信心，只有这种实力才能够取来那件东西！
杜尘道：“以前布鲁克不清楚云霄京的事情，我没跟他提起过，但这次既然你要仰仗着他，那就跟他说清楚吧！”
剔骨也配合着微微皱眉，冷眼在杜尘身上扫过，似乎在说，主子，你不厚道啊，这种秘密怎么不告诉我？
杜尘歉意地一点头，又阴冷地看了一眼苏珊娜，似乎在埋怨，你个骚狐狸，在布鲁克面前提云霄京传说做什么？我一直瞒着他的！
这一连串的举动打消了苏珊娜的刚刚泛起的疑虑，弗朗西斯虽然知道那个秘密，但却连最亲信的臂膀都瞒着，这才是印象中那个毒辣而狡诈的十三爷嘛！
苏珊娜把他努力的对象换成了剔骨，“尊贵的冕下，昔日圣巴顿家族的先祖林奇巴顿曾经给后人留下了一句话……他说，神皇在云霄京留下了一个关于斗神之路终点的秘密，而想要揭开这个秘密，就要凑齐五把钥匙！这就是云霄京的传说！”
剔骨哼道：“神皇本身都没有达到斗神之路的终点，他留下的东西能有什么多大的用处？”
苏珊娜娇笑，“可神皇毕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最接近斗神之路终点的人！那么他留下的秘密也一定是最可信的！冕下，您说对吗？”一个媚眼令人销魂。
可剔骨不吃这一套！
“得兽皇玺者得大草原又是什么意思？”
苏珊娜哀怨道：“我的教主大人，您亲眼见过兽皇玺了，但您有没有觉得，它作为一方印玺好像缺了些什么呢？”
兽皇玺的样子在脑中闪过，剔骨皱眉道：“印玺的底部必定有主人的签印文字，可兽皇玺的底部是一片白板！”
“正是！当年你们得到的兽皇玺只有上面的一半，而下面的一半就在奥尔巴赫的棺椁当中！当两块兽皇玺合在一起的时候，奥尔巴赫的后裔中，与奥尔巴赫血脉最像的那一个，就可以得到至高父神的神力和地位，成为大草原的主人！”
苏珊娜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所以得兽皇玺得大草原，只对我们这些拥有奥尔巴赫血脉的人才有意义！”
奥尔巴赫的神力传承！？杜尘心中一动，但却不好发问。
苏珊娜舒展身体，靠在椅子上，继续解释道：“教主大人，知道我被圣巴顿家族俘虏之后为什么没被处死，反而成为了主母吗？一是因为我的美貌打动了隆巴顿，二呢，则是霍金斯带回真正的兽皇玺之后，隆巴顿要用我的血来洗刷兽皇玺上的污垢，可就在我的血与兽皇玺接触的一刹那，嘻嘻，大家突然发现，我这个挖祖坟的盗墓贼，居然是千年来，唯一一个血脉与先祖毫无差别的后裔！”
杜尘暗自感叹，命运女神，果然真他妈的很能搞！
苏珊娜哀怨地一叹，“按照祖训，这时候隆巴顿应该在先祖棺椁中取出另外一半兽皇玺，将两块兽皇玺合一，让我继承先祖的神力，成为麦卡伦的女皇！可该死的隆巴顿说，我毕竟是一个盗墓贼，不配得到先祖的传承，所以只赦免了我的罪行，娶我过门就算了……可我明白他的真正意思，他要借助我的血脉给他生个孩子，然后让这孩子继承先祖的传承！”
剔骨冷道：“哼，原来你是让我去偷另外半块兽皇玺，让你继承奥尔巴赫的传承！”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而我得到先祖的传承之后，会把已经对我毫无用处的兽皇玺，还有云霄京地图都给你们……”苏珊娜咯咯一笑，“兽皇玺可是开启云霄京的五把钥匙之一呢！教主大人，我说完了，您的意思呢？”
剔骨哪里能有什么意思？杜尘不好开口，他抱肩闭目，冷酷地敷衍道：“一天之后给你答复！”
苏珊娜略一皱眉，“我说过了，圣巴顿家族那里发生了一些变数，所以我才提前发动计划，教主大人如果有兴趣，中午之前给我答复！”
剔骨略一点头，“可以！”
苏珊娜又道：“教主大人请放心，我得到神力传承后不会用来对付你们的，因为我需要你们杜尘神教与圣教的密切关系，来协助我巩固皇权！日后我们可以合作的地方还多着呢！”
杜尘起身告辞，心里却在冷笑，骚狐狸，你得了吧，按照地葬的仪式，恐怕不到中午这里就会成为人族与魔族的战场，倒时候你能在乱战中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交易？见鬼去吧！我想要云霄京地图，但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奥尔巴赫尸体附近找死——波尼斯可是正在生命迷宫中盯着奥尔巴赫的尸体呢！
不过多谢你免费赠送的许多情报！
与苏珊娜告别，继续向大峡谷地葬圣墓走去，教皇已经暗中行动了，杜尘在与两位老祖母会合后，说起了苏珊娜透露的消息。
两位老祖母一听，对云霄京和兽皇玺的关系倒是不甚了解，但却对苏珊娜的血脉倍感兴趣，莉莉想了想，突然冒出来一句，“就苏珊娜的无耻模样，如果说她与奥尔巴赫元帅的血脉一模一样……我信！”
露西嘴角一抽，“妹妹，奥尔巴赫元帅是盟军的最强统帅，我们应该给与他尊重和敬仰的……虽然他的人品的确很……”
杜尘听得好笑，“两位小姐，奥尔巴赫元帅的人品不好么？”
莉莉一向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但这时在姐姐的眼色下只能很委婉地说道：“史蒂夫，弗琳达，老博文，还有最近我听士兵们提起的波特……你把这些人的缺点人糅合在一起，就能想象出奥尔巴赫元帅是什么样的人了！”
好色，暴力，满口胡话，还女里女气的娘娘腔！？
这样一个人就是史书记载的盟军最强统帅，唯一能在正面战场上击败波尼斯军队的军神？
杜尘忽然觉得自己一向不错的想象力有些不够用了。
……
穿过奥尔巴赫大峡谷，地葬圣墓就在眼前，兽皇雷巴顿站在一座祭坛上，目视兽人将一具具尸体抛入事先挖好的深坑，然后覆盖黄土，由科多兽践踏土地，再由兽人奴隶洒上草种，这样只需一两个月，坟墓就与大草原上的草坪一模一样了。
祭坛周围，兽族的祭祀在低声吟唱着深奥的咒语，前来观礼的宾客和兽人的士兵远远地围观着，教皇凝神静气，收敛了全身的气息也在站在其中。
而教皇身边还站着一个矮胖的大耳朵壮汉，这是教皇带来的二十几个人之一，模样看上去颇为滑稽，尤其是那一对招风耳尤其可笑，但是，这个人的名字却让杜尘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提尔！殒神异兽，教廷镇山神兽，萨马九世的神宠提尔，同时也是布罗克曼的养子，霍曼的亲生父亲。
杜尘来到教皇身边，低声道：“陛下，我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
“嗯！提尔说现在第一批落葬的尸体已经进入生命迷宫了，布罗克曼手中的霍曼也已经被他锁定，你不用担心霍曼，准备动手吧！”
与此同时，生命迷宫中改造亡灵的第一道‘工厂’内，布罗克曼摸了一下耳朵，停下手上的工作问道：“霍曼，你哪里不舒服？”
霍曼用力摇了摇身体，“爸爸，霍曼觉得头痛，很痛很痛。”
布罗克曼立刻把孩子从耳朵上摘下来，变成一团大耳朵的小肉球捧在手中，“这是怎么回事？你从来都没有生过病的！”检查一番，但却没有发现小家伙有什么异常。
“爸爸，霍曼没事，睡一觉就好啦！”小家伙强颜欢笑，反而安慰着布罗克曼。
布罗克曼倍感心痛，左近看了看——头顶上的魔族士兵正把第一批尸体运来，数目约有七八百人，而空地上已经有数千亡灵正在准备对新来的弟兄献上大嘴，而菲利普在更深处的基地内陪着波尼斯。他眉头一皱，叫过一个亡灵助手吩咐道：“你在这里看着，小少爷身体不舒服，我去带他休息！”
布罗克曼纵身飞走，亡灵助手阴森地转过身去，“动作都快点，马上改造这一批士兵！”
说着，他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走向了一具新来的尸体，嘶嘶地贴面打量着目标，狞笑道：“熊族的大个子，我喜欢！”一口咬下，这个神智高到足以成为布罗克曼助手的亡灵甚至已经在想，等这个熊族的大个子站起来，他将成为自己的亲兵！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