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大吃了一惊，伸手把神臂弓拿出来了。
当镜子正面照在李鱼身上的时候，李鱼感觉镜子当中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要把自己的魂魄吸进去。
幸好，神臂弓抵住了镜子，李鱼的魂魄赢得了喘息之机。
他趁机从镜子中逃了出来，然后一把抓住了护士的脖子。
李鱼感觉到了活人的温度。
这个护士还活着。
护士惊恐的看着李鱼的方向。
她看不到李鱼，但是显然感觉到李鱼的存在了。因为她的脖子被掐住了。
“你是什么人？”李鱼在她耳边幽幽的问。
护士打了个寒战，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是这里的医生。”
“扯淡，这里的医生还懂捉鬼吗？”李鱼有点不信：“告诉我实话，否则的话，我把这里拆了。”
“不行，不行，这里绝对不能拆。”护士有点焦急。
李鱼问护士：“那就告诉我，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护士带着哭腔问：“你到底是谁啊，你不是这里的病人吗？”
李鱼想了想，说道：“我是过路的人。”
随后，李鱼把护士带到了值班室。
护士坐在灯下，战战兢兢的看着李鱼。
“这是怎么回事？”李鱼问。
护士沉默了一会，对李鱼说：“你想怎么样？”
李鱼说：“我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护士说：“你也说了，你只是个过路的人，你何必管这里的闲事呢。”
李鱼看了看表：“我时间不多，你最好主动告诉我。”
护士叹了口气，对李鱼说：“范庄疗养院，原本是有一个院长的。院长是我干爹。”
李鱼愣了一下：“干爹？”
这个称呼近两年在网上的风评可不怎么样。
护士从李鱼的语气中，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叹了口气，对李鱼说：“我是孤儿，从小被人遗弃在精神病院门口。”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怎么想的，但是他们真的就把我丢在精神病院了。是院长把我养大的。”
“我长大之后，就留在这里做了护士。”
“起初的时候，范庄疗养院一切正常。但是后来，来了一些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差点打伤其他人。而且有风言风语传出去，说院长根本没有能力治病。”
“还说这些病人根本不是病了，他们是被鬼迷住了。与其在这里治病，还不如送到神婆神汉那里，抓抓鬼驱驱邪，效果更好。”
“那段时间，院长挺苦恼的。他是个有理想的医生。希望帮助这些病人，但是总也不见效。”
“后来院长说，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所以他找来了很多书，想要研究一下神婆神汉驱邪的仪式，找出破绽。”
“破绽是找到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使用，就去世了。”
“有一天晚上，他被病人袭击了，然后死了。”
李鱼有点同情的看着护士。
从寥寥数语之中，她感觉护士挺爱戴院长的。
护士叹了口气，对李鱼说：“那时候，医院不止院长一个医生，还有好几个医生。”
“这些医生也只是照方抓药，按照所学的知识照看那些病人罢了。”
“那些病人都病了很久了，病情好转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怪事发生了，在院长死去的三天内，所有的病人都康复了。”
“也不是康复了，他们变得很奇怪。”
护士的目光有些迷离：“这些病人，尤其是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忽然间变得很听话。他们不哭不闹了，开始老老实实吃饭了。”
“医生对他们进行测试之后，认为他们可以回家了，于是，这些人就被带回去了。毕竟总是住院，对患者家属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而医院也没有那么多人手，照看这么多的病人。”
“可是紧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精神病院的医生也出现了问题。”
“有很多医生说，他们见到了院长。他们看到院长的时候，院长多半都在病房里面游荡，好像还在给人看病似的。”
“紧接着，那些看到过院长的人，接二连三的病倒了。等他们醒了之后，他们也变得木楞楞的，呆呆傻傻的，就像那些刚刚出院的病人一样。”
“从那时候起，这里就有了一个笑话，说范庄疗养院，把病人治好了，大夫却疯了。”
李鱼说：“所以，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护士说：“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也猜到了。”
“我没有家，范庄疗养院就是我的家，所以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我留下来了。”
“名义上，范庄疗养院还是对外开放的，还是可以接收新病人的。只是……没有家属再把病人送过来而已。”
“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渐渐地就能感觉到，这里不仅仅有我自己，还有其他人。”
说这话的时候，护士有些紧张的东张西望。
李鱼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觉得这里有很多鬼？”
护士紧张的点了点头：“我真的感觉到了。”
“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去外面找了很多大师，也买了很多符咒，但是都不太有用。不过，瞎猫撞见死耗子，我也遇见过有真本事的。”
“那面八卦镜就好像挺有用似的。也幸好有这面八卦镜，我倒现在还能保持神智。”
李鱼问：“你在纸上写那么多杀干什么？”
护士小声说：“因为我听人说，鬼怕恶人，鬼也怕杀气。如果我杀气重的话，他们就不敢害我了。”
李鱼皱了皱眉头：“你知道这里的鬼是谁吗？”
护士嗯了一声：“这里的第一个鬼，就是院长。”
李鱼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护士说：“我不知道院长活着的时候，从那些书里面学到了什么，总之，他死了以后，鬼魂没有离开，依然在精神病院治疗病人。”
“但是这时候他用的方法，不是给病人吃药了，而是在病人的鬼魂上做手脚。”
“我猜测，他把病人的魂取出来了。或许取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魂魄不全的病人，就变得木木呆呆的，任人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