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带着灰发青年往天台的偏僻处走去，他毫无负担地将背后暴露给川上济。川上济不由自主地皱眉：有烟味，这个地方是下风口。
而在上风口抽烟祸害人的是琴酒。
灰发青年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苏格兰，我们换个地方。”
卡沙夏想了想，直接上手扯猫眼青年的衣袖，按照综述上的记载，他们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适当接近的肢体语言更不容易被看出来不对劲。
苏格兰回过头，居高临下地打量卡沙夏，他能感觉对方的肌肉紧绷，看似友好，实则警惕。
包括之前基安蒂的接近，灰发青年明明很不适，但依旧忍着。
“好啊。”他笑容不变，轻声说。
川上济于是拉着苏格兰前往另一个自己已经物色好的地方：和琴酒一样是上风口，隐蔽，好撤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靠在空调机旁边，阵阵冷风吹得灰发青年直打啰嗦。
“你冻成这样……穿毛衣了吗？”苏格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毛衣？什么毛衣？
川上济瞅了一眼苏格兰，终于从自己前搭档的问话里察觉到几丝绿川影的感觉，但后者脸上的微笑，又让这句关怀更像是客套。
他放弃思考苏格兰的精神状态。
无论这家伙有没有被成功洗脑都无伤大雅。按照之前巴罗洛传来的情报，公安部几乎被屠个干净。
也就是说，若川上济的那管子反c750真的神通广大到能干扰了洗脑，苏格兰也和公安那边断线了。像这种断线的卧底……啧。
只是感觉有点怪，哪怕保住对方性命，川上济也很难和苏格兰恢复之前那种融洽的相处模式了。
“不是说要讨论接下来的行动事宜吗？”川上济吸了吸鼻子，他干脆盘腿坐下，避开空调外机的吹拂范围，顺带用风衣把自己裹紧，真的太冷了。
“那我给你讲讲。”苏格兰同样蹲下身。
川上济一直觉得苏格兰这家伙有一半是他教出来的。所以不出意外，苏格兰拿出来的方案川上济觉得不错，但副作用是听个开头也差不多猜到结尾了。
他没忍住开始溜号。
灰发青年小幅度地侧过头，观察苏格兰的神情：依旧是温和的微笑，雾蓝色眼眸里的带着温柔的冷漠。他一时琢磨不清这是不是演技。
“也就是说，你负责从后方追踪，而我正面逼停？”溜号时，川上济也没忘记对苏格兰的解说做出适当反应。
“其实最重要的是撤离。研究员救不救得下来是一回事，只要在公安的援军来之前开到安全点就行了。”苏格兰继续补充。
“嗯，这个不难。但我有个更好的方法，比起分头行动我们一起更加稳妥，而且，安排妥当的话可以操纵公安的行程。”川上济说道。
苏格兰看着他：“如果要改计划的话，你需要和琴酒商量。”
“好说，我去找琴酒。”
川上济应声，思索该怎么样说服琴酒，他有点想吃柠檬糖了，条件反射地舔了舔嘴唇。
苏格兰笑了，他没有答话，只是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动作故意放得很慢，似乎是害怕卡沙夏产生应激反应。
唔，包装很熟悉……果然是柠檬糖。苏格兰当着他的面拆开，吃了一颗，然后递给川上济。
“就当是重逢后的伴手礼了，卡沙夏。”苏格兰轻声说。
柠檬糖是真的无法拒绝，川上济顺手就将剩下的揣到自己的兜里去了。他心里对苏格兰精神状态的判断开始向另一个方向偏移。
不得不感叹，无论小伙伴苏格兰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忘记给他带柠檬糖。
这点川上济喜欢。
他拨开几粒塞进嘴里，顺便将风衣领子竖起来遮住耳朵，而在他风衣的扣子上，还别着那位先生给他的微型摄像头，这回没有联络器。
…………
任务在下午。
说实话，这冷飕飕的天气让任何人都提不起搞事的兴趣，可能除了琴酒和没事查人水表的公安。
扯皮拉筋一会儿后，琴酒还是臭着脸采纳了卡沙夏的计划，主要是那位先生拍板了。
卡沙夏在向那位先生汇报时还不忘低调地夸耀一番自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怼上司。
远程变成近战已经够讨厌了，自己制定计划是川上济的底线。而且以卡沙夏目前的状态……
他应该会刻意模仿失忆前的卡沙夏，表现得格外不听使唤，更何况训练被暴打的仇也让他不想听琴酒的。
在到达战场前，坐在汽车后座的卡沙夏毫无战意地将脸蹭到玻璃上，他的风衣内衬里贴了一圈暖身贴，而玻璃则在热源边浮起一小圈雾气。
暖身贴还是苏格兰买的，主要是苏格兰看不过去他冻得直哆嗦的样子。川上济嘴上说着不要，手就已经接过来了。
能在大冷天热得靠玻璃降温简直是种快乐，就像夏天吹着空调盖被子一样。
“确定公安的人会从这条路来？”川上济问道。
“情报组给的情报。”
苏格兰轻声回答，他驾驶着一辆人畜无害的白色轿车，而在大概两百米左右的地方，他们的目标正从路口缓缓拐过。
那是一辆普通的黑色面包车，脏兮兮的，看上去更像那种负责拉货的小型货车。
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辆车玻璃的厚度不同寻常，车轮顶部安的挡板更是奇怪，能够干扰到瞄准轮胎的子弹，从后方无法有效狙击。
“准备好了吗，卡沙夏？”苏格兰问。
被暖身贴热得把脸贴在玻璃上的卡沙夏哼唧一声，他嘴里还含着柠檬糖，听到苏格兰的提醒，吝啬地把玻璃摇下来半掌宽的距离。
冷风不得不吹了进来，给车内降温，好在他们的车贴有茶褐色的反窥膜，公安的人看不见驾驶者。
苏格兰打转向灯，毫不犹豫地开始加速，超车。
越过那辆黑色面包车时，川上济将枪口贴着玻璃沿，扣动扳机。但是并没有引人瞩目的枪响，他只是发射出了一枚不起眼的定位器。 很快，苏格兰成功超车，将他们的任务目标毫不犹豫地抛到身后。卡沙夏则迅速关上漏冷风的窗户。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定位器一闪一闪地跳动。 根据吸附在公安车上的定位器，卡沙夏可以对他们的路线了如指掌。 “定位器……据说之前你也给我按了一枚？” 苏格兰冷不丁出声，也不知道是试探还是确认。这是组织给出的说辞，但是他持以怀疑态度。 灰发青年的手抖了抖： “琴酒告诉你的？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题外话－－－－－－ 感觉有点魔幻，三次元里热的要死，而根据文章的时间线，川上济那边应该又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