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被击中了。
他怎么这么容易被击中，他是刑烛的靶子？
他垂着眸子寂静的看着刑烛，刑烛也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她就没什么异样的收回了视线。
褚尽松懈了肩上的力气，懒散的靠在凳子上，视线也挪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扯了扯唇角，隐匿的。
-
在这个教室里，刑烛旁听了三节课。
陪着她听的还有褚尽。
从烈阳高照的天，到看到太阳和远处的建筑持平，下课。
刑烛晃了晃手腕，太久没有这种密集的学习和记笔记之类的事情，认真之后反而觉得有些疲惫。因为她的学校更在乎实践，而非理论。当然，这两者各有好处。
刑烛收拾好了东西，视线看向身侧低头看着手机的人，“走了。”
褚尽没回应，她才俯身靠近他耳边说了一句，“下课了，同学。”
褚尽视线看向她，凝神两眼，没什么情绪的把手机收了回去，徒然起身。
刑烛的视线看向他，然后轻飘飘的收回，走出了教室。
门外，之前授课的老师在给一个同学解答问题，刚好说完。
看到刑烛出来，老师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试探性的询问道，“同学，你不是我们系的吧？”
有些老师经常点名加上记性比较好的话，确实是可以认出不是本级本系的同学的。
刑烛嗯了一声，刚准备解释些什么，就听老师说，“你的见解不是我之前课堂上所传授的，但是却很有新意，所以我才认出你不是我们系的。我从你的回答上看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刑烛回答出了一个人名，老师赞叹的笑了笑，“是的，你可以学习一下她的设计技巧和思路，天赋型玩家，不错的。”
后续又说了些什么，这个老师很年轻，不过三十多岁，就加了刑烛的微信，说她有外接任务的话可以喊她一起。
这种事情，刑烛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就加上了好友。
分道扬镳的时候，老师看了一眼刑烛身后的人。
刑烛以为老师是好奇他是不是也不是他们系的，她刚准备开口解释什么，就听老师朝着褚尽伸出手，笑着说，“褚总，好久不见，陪女朋友上课？”
刑烛沉默了一瞬。
下一瞬，她的视线徒然看向褚尽。
他俩，早就认识了？
他不早说？
褚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无声的撇弃了他那看起来兴致缺缺的皮囊，取而代之的是一幅与之平等平静的姿态，“欧阳老师，好久不见。”
欧阳老师，“老早就看到褚总和女朋友在角落里了，因为不可置信所以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是你，还真是，哈哈，打扰你们两个在后排学习了。”
褚尽犹豫了一下是否应该承认刑烛‘女朋友’的身份。毕竟否认的话，似乎会让某些人很没面子。
默认吧，他说，“我应该早点和您打招呼才对。”
欧阳老师笑的更欢了，刑烛看了一眼觉得，比和她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她高兴多了。
她忽然萌生了一个设想，刚刚欧阳老师和她的对话以及对她的夸赞，该不会都是……源于褚尽吧。
褚尽这会儿就像是能想到什么似的，视线和她碰撞了一瞬。
而后，他和欧阳老师说道，“我女朋友的天赋能得到您的证实，确实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欧阳老师最喜欢看这些小年轻谈恋爱，单单是看着就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了不少。
她甜蜜蜜的笑道，“没有没有，就算是换一个人来，只会比我夸得更加丰满呢！她的天赋确实很不错，重要的是有自己的想法。”
褚尽勾了勾唇，看起来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
他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告诉她什么。
而后，又轻描淡写的收了回来。
很快，欧阳老师就被路过的学生再次喊走了。和褚尽与刑烛告别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刑烛的视线在瞬间锁定了他，“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不是你女朋友。”
褚尽反问了她一句，“大概是，怕你尴尬？”
刑烛轻描淡写的笑了一声，“没关系，我不会当真的。”如果因为他的不否认就默认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那似乎过于主动到倒贴。
确定关系应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谁让现在褚尽看起来感情蛮汹涌的，给他一个表达的机会。
褚尽的视线看向她，审视一般的凝视了一会儿。
末了，他没什么情绪的说了一句，“你变了。”
“变什么了？”
“你之前上赶着让我答应，现在又变了。”
刑烛哦了一声，“可能是我现在…没之前那么迫切了吧。”
她的话音落下的瞬间，身侧男人的步伐就忽然停了下来。
她走了两步才发现褚尽的不对劲儿，回头看向他的方向，“你干什么？”
褚尽的眼神沉默而又冰冷，像是什么被攻击了的小兽，朝着外界的一切露出了他刚硬的盔甲和尖锐的刺。
“没那么迫切？刑烛，你又玩我？”
什么叫又…
玩他又是什么新鲜理解。
刑烛拧眉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发现他没开玩笑，才走了回去，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褚尽就忽然打断了她，视线带着急切的压迫感，“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误会你了？”
刑烛默了几秒，忽然轻声反问道，“褚尽，你有必要吗？”之前都没答应和她在一起，现在这么迫切。
有必要吗？
褚尽的情绪因为她这句反问全然归于零下，他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没必要。”
话音落下之后，他的视线就没再看向刑烛，径直离开。
男人腿很长，刑烛费劲儿才跟上了他的步伐，抬手就拉住了他的手腕。
褚尽下意识甩开，看了一眼，忍住没动，只是冷声说道，“松开。”
刑烛看着他，直勾勾的，“我不。”
褚尽呼吸沉了一瞬，“你的意思是，让我动手？”
刑烛，“行吧，那你把我手捏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