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唔~滴~唔~”
警车呼啸着驶入小区里，钟茵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景色，“是什么案件啊？”
“准确的来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案件，”穆明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于他老哥要杀了他的狠毒目光视而不见，解释着，“刚才我们接到派出所的电化铝，说是他们发现了一坨很奇怪的东西，想请我们过来看看。”
驾驶着车辆的关铭耐心纠正，“是法医，辖区派出所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声称有个很古怪的东西，希望法医亲自过来辨认一下。”
“但是队里的法医都去忙昨天凌晨的那起纠纷案件了，现在还在验伤，没有时间，所以我就和小穆开车过来亲自看看。”
目光凉凉的看着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表弟，梁晋就差把“老子不爽”四个字写在脸上了，臭脾气的还不忘作为警察的责任，“一起去看看，要是场乌龙，我就带你去吃饭。”
“小祥还等着呢。”
“好，”钟茵朝着他温柔的笑笑，手指勾着他的手指，很温顺的模样，“都听你的。”
很快，警车行驶到了现场，离得远远的，一股熏天的恶臭味直冲天灵盖，甚至还能看到围着地面的几个维修工人。
一行人迅速下了车，动作统一的从衣兜里掏出口罩戴上，越往里面走，空气当中的恶臭味越是明显。
“警察，”关铭出示证件，皱着眉看地面上不明的一坨物体，“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穿着警服的民警朝着他们敬礼，手指着那一坨黑黢黢的东西，声音瘪瘪的，显然很不适应这股让人作呕的气味，“是这样的，这栋居民楼的住户给派出所打电话，说他们家的下说道堵了。”
“找工人来疏通时，竟从下水道里掏出来不少的肉块，觉得肯定是某个住户不愿意丢垃圾，把腐肉直接丢马桶里了，心里气恼，想让民警找到这个人。”
“但是我们来了以后，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些肉块并不像是牲畜的肉，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肉块？！
梁晋皱着眉蹲下身，视线里那一团带着不明液体的东西整齐摆放在地面上，外面的纹路全部都被脏污包裹着，如果不是民警们说这是肉块，从外观上还真的看不出来。
但他们的警觉性还是值得表扬的。
如果这只是牲畜的腐肉，一切就都好说，但如果不是.......
那就是一起性质恶劣的碎尸案。
穆明初帮助民警从附近居民家抬来了两大桶水，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个塑料小碗，拿起来，舀着水慢慢浇在肉块上。
很快，脏污在水的作用下缓缓消失，露出里面肉色的皮肤，上面没有半点血迹。
大概浇了小半桶，肉块被冲刷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原本四四方方的形状。
怎么说呢？！
有点像饭店里小盘小盘的东坡肉，一个正方体的形状，带着皮还有脂肪以及最下面的瘦肉。
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梁晋拿出手套戴上，半点不嫌弃的把肉块放在掌心端详着，注意到上面细腻的皮肤纹路，眉头紧蹙着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陈述一般的语气，带着压迫感的威严，“通知法医，围警戒线。”
“这是人肉。”
众人：“！！！”
穆明初惊了，看着地面上的肉块，清秀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不是吧？！梁队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民警们也是一脸问号。
“因为皮肤纹路不同，”钟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起了一坨肉块，认真的观察着上面的纹路，“牛羊肉或者猪肉皮肤都是光滑的，不会出现类似于指纹一样的纹路。”
“人的皮肤比牛羊猪等牲畜的皮肤松软，张力也大，比如肘关节附近的纹理只有人类或者灵长类动物才会有。”
赞同的点点头，梁晋干脆用大白话向他解释，“对比一下你的手腕和手肘的皮肤纹理，再回想市场里猪肉皮的模样。”
一个光滑，一个有着蜿蜒的皮肤纹路！
瞬间恍然大悟，穆明初点点头，“活到老，学到老。”
“这些都是经验累积出来的，”钟茵耐心的解释着，鼓励似的目光看着他，“一些常年在基层的老刑警和法医都可以一眼鉴别人肉，你刚来，分辨不出来很正常。”
穆明初应了一声，又是惊奇又是惋惜，视线看着那坨肉块，又摇了摇头，“但是我更希望，我最好一辈子都分辨不出来。”
“这样，就不用有碎尸案发生了。”
鼓励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梁晋板着脸表情严肃，“弟啊，现在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不好的预感弥漫上心头，穆明初吞了下口水，“啥事儿？”
“去下水道打捞其余的尸块。”
穆明初：“.......”
哥，你做个人吧......
梁晋朝着他点点头，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有弟用时方恨少”，不顾他生不如死的幽怨小表情，站起身朝着旁边的民警说道，“你们再去寻找一些人手，吸污车也找几台，找到的尸块越多，就越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还有，这栋楼的居民一一做笔录，询问是否有可疑的事情发生，尽可能封闭消息，加强看守，避免有人造谣生事。”
“技术部门筛查失踪人员，把尸块的dNA与信息库尽快做对比，希望能匹配到尸源。”
民警一一记下，招呼着同伴迅速跑远去寻找帮手。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钟茵放下尸块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已经习以为常的语气，“看来，小祥子是坑不上姐夫了。”
“我让他直接回家吧，那小家伙肯定又说我们不讲信用。”
“下回一起补上，”梁晋摸摸她的脑袋，抬起头看着充满烟火气的居民楼，目光中带着审视探究，声音低沉，“碎尸案性质恶劣，在居民楼里发现尸块，消息会迅速传播，社会影响很不好，务必会造成恐慌。”
“必须尽快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