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冷笑一声，甩开陆闻舟的手:“那可是你妈妈的救命恩人，把人家送到国外不好吧?还是说送到国外，你就可以随时出国去看她，不用有什么压力了，反正我也看不见。”
“乔伊!”陆闻舟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下，眼中闪现出愤怒。
“生气了?”乔伊淡淡笑了一下，“其实我觉得我们早就应该分开了，在秦书瑶出现的时候，就应该识趣地退出。我们的性格不太合适，我想要的是平平淡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而你注定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以前可笑的以为只要坚持就可以迎来所谓的幸福，但其实不是，有些事情坚持了只能让彼此都不快乐。”
“乔乔……”
“你听我说。”乔伊打断陆闻舟，“是我太累了想退出了，从秦书瑶到萧羽，谁知道明天还会有谁？我不想以后的生活都在处理这些感情上的纠缠，是我没能力，我认输。”
“是你说的，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陆闻舟一急，说话竟像负气的小孩子。
乔伊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缓缓地说:“你也曾说过，不会再让我伤心了，你也同样没有做到啊!”
“好了，就这样吧，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去离婚吧。”乔伊说这话时每说一个字就像拿着刀在心脏上扎一下，面上却装得风轻云淡。
陆闻舟也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拉住乔伊的手腕，语气阴冷道:“我不会和你离婚的，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逃离!”
“何必呢?就当是我对不起你行吗？就当是我懦弱，是我经不住考验，是我对爱情不坚定，可以吗？”乔伊仰头看着陆闻舟，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但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
“离婚，想也别想!”陆闻舟说完，松开乔伊的手腕，大步离开。
直到陆闻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乔伊像是被抽干了身体了的所有力气，蹲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偶尔一两个人从她身边经过，会担忧地轻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乔伊一边哭一边摇头，她也不想这么狼狈，可是，可是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
一个人再次在她面前站定，然后蹲在她面前。
“我……没事，谢……谢……”乔伊一边抹眼泪一边抬头，看见了蹲在她面前的段黎。
段黎依旧是一身白大衣，头发比上次见面剪短了一些，清爽利落，正微笑着看着她。
乔伊愣了愣，就像触动了开关，哭声一下就停了。
“受什么委屈了，怎么蹲在这里哭鼻子？”段黎的声音很温暖很好听，就像是寒冷冬日射入的一束阳光。
乔伊已经记不清自己在段黎面前丢过几次脸了，而且这次真的是太难受了，难受得她情愿丢脸，也不想掩饰。
“先起来吧，再被人看到以为我欺负你了。”段黎说着扶着乔伊站起来。
蹲了太久，乔伊的腿麻了，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时间站不稳。
段黎扶着她走到一排椅子旁，两人并肩坐在了椅子上。
“你怎么在这里？”乔伊说话的时候嗓子有点哑。
段黎笑笑道:“你这记性，我都怀疑你再不见我，是不是快要把我忘了？”
乔伊突然想起来，段黎所在的研究所和这家医院有一个合作项目。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想到这么久那个项目还没结束。”
段黎无奈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会持续这么久。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乔伊很感谢段黎没有再问她为什么会哭，她说:“我妈妈生病了，在这里住院。”
段黎的眼神有一丝慌乱，不过几乎是一闪而过，被掩饰得很好。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阿姨吧。”段黎说，“不过我没有带什么东西。”
“没关系。”
两人一起上楼，乔伊轻轻推开乔妈妈病房的门，发现妈妈已经醒了。
“妈，这是我朋友，段黎。”乔伊对乔妈妈介绍道。
段黎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深吸一口气道:“阿姨您好。”
乔妈妈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姓段的没一个好东西。”
“妈!”乔伊有点尴尬，她忘记了妈妈最讨厌姓段的人，因为几年前她的爸爸就是因为救了一个姓段的孩子而失去了生命，而那家人为了逃脱赔偿，拒不承认爸爸是他们孩子的救命恩人。
乔伊觉得自己的妈妈这样做太极端了，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你们出去吧，我要睡觉了。”乔妈妈说着把头扭向一边，冷漠地说道。
乔伊尴尬地看了段黎一眼，段黎对她笑笑，小声说:“没关系，让阿姨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吧。”
乔伊点点头，特别不好意思。
出了病房，乔伊抱歉地道:“对不起啊，她不是因为你才那样的，她……她最近在和我冷战，所以连累到了你。”
段黎心里特别难受，不过还是没在乔伊面前表露出来。他说:“真的没关系，我知道阿姨不是针对我。”但其实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他。
“你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段黎提议道。
乔伊点点头，她不是很饿，但想着妈妈还没有吃东西。
和段黎在医院附近简单吃了点东西，乔伊又给乔妈妈打包了些饭菜。
“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记得联系我，打电话给我。”段黎离开之前对乔伊说。
乔伊真的不太好意思麻烦段黎了，之前乔沫手术的钱她才刚刚还上不久。她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缺钱，她发现自己离开陆闻舟之后还真的是一无所有。
“怎么了？”段黎看着走神的乔伊问。
“没什么。”乔伊笑笑，“有需要你帮忙的我一定开口，到时候别嫌我麻烦。”
“怎么会呢？”段黎特别想张开双臂抱乔伊一下，这个女孩让他愧疚，也让他心疼。
他承认自己很懦弱，不敢和乔伊坦白过去的事情，他怕会被乔伊恨着，会连远远看她一眼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