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你爸没事，他在那边。”
王森拍拍朱婉芳的头，指了指另一处墙角。
朱婉芳的老爸朱文雄，以及他以前的老大胜哥，两人都窝在那处墙角好好趴着。
朱文雄毕竟早就退出江湖，当了十几年猪肉佬了，突然遇到这种警察抓贼的枪战场面，脸上还有一些惊慌。
而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胜哥，就是一个有些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还有心情跟朱文雄吹水车大炮。
“镇定点，文雄，不用怕，我选的这个角落，绝对是最安全的，死人塌楼都不怕。”胜哥一边尽量把自己的身子往墙边缩，一边低声说道，“你看看，这里处于死角，无论警察抓贼还是悍匪逃亡，都不会往这个方向跑。既然不会挡到那些悍匪的路，自然不怕他们给你一枪。”
“胜哥英明~！”一个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吓了两人一跳。
“咦？天椒，你怎么过来的？”胜哥转头一看，才发现他的头马天椒，竟然已经趴在了两人身边。
“哦，我刚滚过来的！”
天椒刚刚砸倒军火交易的那张桌子后，因为悍匪都被警察吸引了注意力，没人关注他。他也不起身，就在地上一直滚一直滚，路上竟然没被什么障碍物挡着，一路滚到了胜哥他们这个安全的墙角来。
“砰砰砰砰~！”
头顶枪声接连不断响起，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胜哥继续车大炮的心情。
“你们两个镇定点，现在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看刚刚掉在地上的，只是几把黑星，就知道这只是一场小交易而已，几把手枪对喷罢了，了不起加多一两把微冲……”
“砰砰…”
“哒哒哒哒哒~！”
胜哥的话刚说到这，头顶的枪声里，除了手枪枪声外，立即就加入了微冲扫射的声音。
“呐~！是不是啊？”胜哥一脸先见之明的表情。
“胜哥英明~！”天椒立即应了一声。
“胜哥，你就不怕有菠萝弹吗？”朱文雄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
“如果有的话，那帮悍匪早就用它杀出一条生路了，还用得着困在茶楼里跟差佬对喷吗？”胜哥都不用抬头观察，只听枪声就把现场的情形判断了个七七八八。
“天椒，你刚刚离得最近，有没有看到交易的是几把枪，几多钱啊？”胜哥再问了天椒一句。
“是六把枪，油纸袋里的，大概有十万块吧！”
一个鸟笼装三把枪，两个鸟笼装六把，还有那包装钱的油纸袋，刚刚几乎都是掉在天椒的眼前，所以天椒随口就能回答出胜哥的问题。
现在跟警察交火的那些悍匪，所用的手枪都是随身携带的，交易时的枪跟钱都还掉在原地，没人敢去捡。
“这几个笨贼，一定是被人骗了，六把黑星而已，国产货哪里用得着花十万块那么多，如果让我来，五万块就能搞定了。”
“胜哥英…”
“砰~！”
天椒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有一颗流弹在三人眼前的地面爆开。
“胜哥，有流弹啊！”朱文雄拉着胜哥的衣袖紧张地说了一句。
“镇定点，天椒，你把前面的那张桌子推倒，挡在我们面前。”胜哥吩咐天椒把一张厚实的桌子挡在三人面前。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就算有流弹都不怕了，我们这个方向是在悍匪的侧后方，即使有流弹，也是前面警察开的枪。”
“就凭差佬的点三八，绝对打不穿这张枱，绝对安全……”
“砰~！”
“哎呀，胜哥，我中枪了。”
胜哥的话刚刚出口，就有一颗子弹穿过枱面，打中了天椒的肩膀。
“怎么会？没可能的啊！”胜哥观察了一下天椒中枪的伤口，松了口气解释道，“哦，这是黑星打中的伤口，不是点三八。我就说嘛，国产货就是这么物美价廉，连这么厚的枱都打得穿。”
“胜哥英明~！”天椒一边捂着受伤的肩膀，一边再次开口应了一声。
“来，天椒，你都受伤了，往这边挪一挪。”胜哥一脸关怀地开口，示意天椒往旁边挪一挪，同时尽量缩起自身，藏在天椒身后。
“你别担心，刚刚那个只是意外而已，这种小场面，很快就会消停了。”
悍匪这边，买枪一伙三个人，卖枪一伙其实也是三个。除了正面交易的两人，那个独自一人坐在另一边的，也是卖方老大派来压阵的。
而警察这边，四个伪装成茶楼伙计，再加上袁浩云和他搭档，一共也是六人。
六对六，小场面。
然而不管是小场面还是大场面，胜哥之所以能够在江湖厮混几十年，至今安然无恙，靠的无非就是小心谨慎罢了。
所以在安抚了天椒一句之后，胜哥就头顶着一个茶壶，小心翼翼探出头来，观察起现在的情况。
一开始的时候，交易的两帮悍匪，被警察举枪围了个半圈，而压阵的悍匪则是在圈外，突然开枪打破僵局。
袁浩云推开被枪口瞄准的同事，也同时开启了双方枪战。
就像胜哥所说的那样，警察的点三八，火力的确不够悍匪的猛。所以即便是人数相等的六对六，也是悍匪压过警察一头。
警察的点三八打不穿悍匪身前的掩体，而悍匪的火力却可以。
所以几个警察只能一边快速移动更换掩体，一边举枪还击，准头完全没有，战果自然也是为零，只能把守着楼道口这个唯一的出口，不让那群悍匪有机会逃走。
见此情形，原本首先开枪的那名压阵男子，丢掉手枪，从怀里掏出一把微冲，对着场中一切扫射起来。
“哒哒哒哒哒~！”微冲发射子弹的速度，可比手枪快得多了。警察更是不敢冒头，不仅身边一切事物，就连头顶挂着的一排排鸟笼，也都被直接扫爆。
一时间，枪弹齐鸣，鸟雀乱飞。
辣手神探袁浩云，自然一眼就看出不能让这个僵局持续下去，要不然警察一方输定了。他在推开同事的时候，就已经藏身于一处掩体之后。
判断局势之后，连自己的点三八都没拔出来，直接一个飞身扑出掩体，迎着枪口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再起身时，只见一只雀鸟从他身前飞过，他就已经双枪在手，拿起了悍匪刚刚交易时掉在地上的黑星手枪了。
“砰砰砰砰~！”
双枪在手，战果就有。
袁浩云拿到枪后就立即开枪，他纵身一跃，身在半空中就对准买枪三人之一，连连扣动扳机。
那被袁浩云瞄准的目标，立即身中数枪，躺到地上。
而袁浩云也借着飞扑之势，重新藏身于一处承重柱后面。
“哒哒哒哒哒~！”
子弹跟随而来，打在承重柱前，碎石飞溅却一点也没影响到袁浩云的判断。他心里预判出其余几个匪徒的枪口方向，从另一个方向再次飞身而出。
“砰砰~！”
原本拿着微冲，站在场中扫射，压制警方火力，嚣张得连掩体都不找的压阵男子，立即被袁浩云打中一边膝盖，半跪于地。
这一飞扑的战果就比较小，只打中了压阵男子一枪，剩下一枪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不符他辣手神探每枪必中的威名。
不过袁浩云也没心思理会这些，港岛报纸一向夸大的言辞，不可能影响到他此时冷静的判断。
有了袁浩云两次飞身开枪的战果，其余警察的压力立即小了不少，都敢冒头瞄准还击，也都陆陆续续打中其余几个悍匪的身体部位，只是都没有打中致命位置。
压阵男子忍着枪伤痛楚，抬起枪口继续乱枪扫射，场面依旧混乱不堪。
不仅警匪双方，就连一些街坊邻居，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扑倒，反而慌慌张张起身逃走，也都中弹倒地，扑在地面不敢再起身。
等到他们捂着中枪部位，打算惨叫几声，才发现竟然一点不痛，子弹只是从他们的手手脚脚边上擦身而过，除了划破衣服之外，竟然连皮都没有划破。
那些幸运的街坊邻居，一个个都在心中大呼庆幸，今天简直老爷保佑了，这样都没事。
这当然不是运气，也不是老爷保佑了，而是开心鬼保佑。
枪战一起，开心鬼朱秀才，就一直在护着这些街坊邻居。
短短半分钟内，这层茶楼里已经飞射过几十上百发子弹，没有一发子弹打中这些普通的街坊邻居，完全都是朱秀才的功劳。
“喂，你还不出手？”王森也跟袁浩云一样，判断出局势对警方不利，抬头就低声朝身边说了一句。
“我已经出手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些街坊邻居一个都没出事。”朱秀才只跟王森通过灵，所以即便他就在王森身边说话，抱在一起的朱婉芳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反击，反击啊！”
“森哥，你在跟谁说话？”朱婉芳听到王森压低声音的话，好奇地抬头问道。
“你别管这些，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乖乖地别动！”王森摸摸朱婉芳头发，随口应付了一句。
“你以为我不想反击吗？我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朱秀才无奈地摊了摊手。
朱秀才早就用鬼遮眼观察过了，虽然警察都是穿着便衣，做了伪装的，可在他的鬼遮眼下，依然能够看到他们身上的一丝皇气，分辨出警察身份并不难。
可让朱秀才感觉离谱的就是，跟警察对射的悍匪一方，竟然也有一人身带皇气。
朱秀才毕竟接触现代社会的时间还短，还不了解有一个词，叫做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