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的心尚挂在大汉骑兵的威武上，那漠北的风沙便已经抹去大汉骑兵，另外一群身上穿着明光铠的士兵迈着沉重的步子从远处走来。
这些士兵走的非常的整齐，他们身上的盔甲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哩哐啷的声音，这声音十分悦耳，但越是悦耳就让人越不能从他们身上的铠甲，和他们手上，那一丈长的陌刀。
他们的脸没有被盔甲包裹住，脸上满是悍色，眼中冷漠简易，在阳光下，这一支军队就好像是一把陌刀一样。
一刀下去，决没有生还的希望。
帝辛胯下的马似乎也被这陌刀军的气势所震撼，它长吁一声，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帝辛伸手拍了一下马头，眼中闪过不悦。
“这，又是何人的军队？”
林毅看着画面之中闪闪发过的陌刀。
“这是后世秦汉之后的一个王朝，唐。”
“大唐征战突厥，就是靠着这一支陌刀军，所向披靡，无人能胜。”
“典籍中曾有一句记载，说，当嗣业刀者，人马俱碎。”
林毅指着陌刀军前面的一位穿着盔甲，人高马大的将军说道：“这嗣便是指的这一位李嗣业将军。”
帝辛看着李嗣业，眼中流露出几分狂热。
“人马俱碎！”他喃喃念着这一句话，语气带着不甘。
要是他有，这天下哪一个部落的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无数人也跟着帝辛看着眼前的唐朝陌刀军。
“我大唐就是牛啊，这个时候是国力最强盛的时候，看史书里记载，当时送波斯王子回去继位，还顺道打了几个小国家，都没什么损失的，啧啧，一想到这种纵马狂放的时代，我就心情激动。”
“看出来，帝辛是很想要陌刀军了，这眼睛都快贴人家李嗣业将军身上去了。”
“商朝生产力低啊，一个东夷打了好几个王，人家依旧在旁边蹦跶，不过商这个时候还是可以的，旁边的部落都打不过商，帝辛的政治能力差了一点，但是武力着实牛。”
“帝辛看着这些将军士兵还有武器，哈哈哈，眼睛都快瞪直了，我怀疑如果林毅说能给他弄来，他肯定要把林毅扣押在商。”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
比起弹幕的打哈哈似的看热闹，历史研究院里，所有坐在放映室里的人都瞪直了眼睛。
胡正涛激动地抓紧座位的扶手。
他知道，林毅还原出的商纣王，或许是和史书上最接近的商纣王！
当年吕先生就曾经写过，史上对于商纣王的评价，实际上是带有一点附会的嫌疑的，特别是描写的点和夏桀的几乎一样。
但是吕先生的着作有些晦涩难懂，国民对于帝辛的评价，依旧和以前完全没有任何的两样，桀纣两个词并列使用，所有人也觉得没有任何两样。
胡正涛也有为帝辛正名的想法，但就连他都没有把握能还原出真正的商纣王，但是林毅却做到了！
这个帝辛，他身上的所有缺点和他的大志向以及他的君王气概，奠定了他之后的悲剧。
这个人物，用网络上常用的话来说，就是像是从书上扣下来的一样！
画面之中，李嗣业率领着陌刀军与突厥军队战斗，李嗣业拿着陌刀，一刀横劈，那马上的骑兵从腹部直接被陌刀分离，他身下的马也被李嗣业这一刀劈裂！
人马俱碎！
帝辛胯下的马被这一幕惊到，长吁一声，扬起前蹄，朝着眼前的画面踢去。
帝辛伸手捏住马的颈部，只听一声咔擦，他胯下的马便发出几声残喘，四肢直接软了下去，正倒在地。
帝辛毫不在意，他站起来，抬目看着林毅。
“马不中用，只是看见一些东西，便吓成这个样子。”
林毅看着那匹马，眼中露出几分不忍。
他从马上下来，不置一词。
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不应该是他来。
远处的马倌一看见帝辛捏死了一头马，心中一惊赶紧跑过来，帝辛伸手，侧头看着马官。
“收拾好这里。”
马倌满头大汗，连忙点头。
帝辛看向林毅，笑了笑，伸手拉住林毅的手。
那只手，刚刚捏死了一只马。
“先生，我们往那边去吧。”
林毅点头，一点情绪都不露。
和那些帝王相处过之后，帝辛已经不足为惧。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帝辛骨子里竟然如此暴虐。
不过是马惊了，他便单手捏死了这只马。
林毅看着那倒下的马，缓缓闭了下眼睛。
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一幕突如其来，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帝辛那轻易拿捏生命的态度，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还在嘲笑帝辛看见陌刀军就无比眼馋的人，全部安静下来。
他们现在才想起来，帝辛，是一个王。
他未必，不是踏着别人的鲜血和颅骨，登上这个位置的。
帝辛毫不在意，看着林毅，道：“先生，被我吓到了？不过一只马而已。”
林毅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生灵有命，我非哀叹那一只马，只是哀叹这命罢了。”
帝辛不以为意，拍了拍林毅的手臂作为安慰。
“先生未免仁慈，仁慈可做不成什么大事，我正在兴头上，先生可不要坏了我的兴致。”
林毅点头，画面继续。
帝辛看的津津有味，林毅心中却滋味复杂。
这样轻描淡写的看待一条生命的人，他有些不知道以什么态度对待他。
但是帝辛这态度似乎显得，他十分矫情。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小孩杀了一只猫，在他眼中杀猫是一只很自然的事情，但是杀猫在成人眼里却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归根到底的原因，是因为小孩没有任何的道德观念，而成年人有。
而帝辛，就像一个没有丝毫道德观念的人。
画面之中，出现在大唐之后的，是明朝的军队，当明朝的火器发出响声之后，帝辛站在原地，看着那黑漆漆的火器，眼中出现了几分惊惧。
“先生，这是何物？”
林毅从发散的思维中回过神来。
“这是火器，是唐之后，一个叫做明的王朝的武器。”
“借天之力为己用，这个朝代是三千年后最强大的王朝吧？”帝辛看向林毅，眼底残留着三分天真的残忍。
林毅摇头。
“这并不是，最强大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