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苏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百合府。
百合府中种满了苏凉目前生前最喜欢的百合，她提着剑推门走过那一丛百合，手臂的血珠顺着手指滴落在白色的百合花瓣上，血腥气淡淡的，她的眉眼之间，戾气尚未消散。
脑子乱了一天，在杀了人之后，倒是难得平静下来了。
她拖着身子走向房间，却在推门的那一瞬间，身子一顿，手放在了剑鞘之上。
她用膝盖将门一推，门便缓缓敞开。
入眼，是一个背着这她的身影。
听到声响，那背对着她的人便迅速转过身来，“阿凉……”
声音戚戚，像是压抑了许久许久的思念，终是在这一声呼唤中爆发了。
那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苏凉几乎是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手指僵硬地触在剑鞘之上。
“你来做什么。”她的嗓音很冷，像是穿过无数寒川才来到他的耳畔。
凤成展三步做两步上前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闪身躲开。
冷剑出鞘，黑暗中一道银光闪烁，月色清冷洒下，她的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凉……”凤成展不躲，只是用这几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瞳孔里也都是她。
听着那熟悉的唤声，苏凉觉得自己五感出现问题了，否则怎么会觉得，心脏像是被蚂蚁啮咬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苏凉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这般沉沦，她明明该是用情不深，她明明该是才喜欢上凤成展。
难道不应该是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好像等她意识到自己喜欢凤成展的时候，好像已经不可自拔了。
“阿凉，你说句话。你这般不与我说话，我害怕。”凤成展看着苏凉，眼里的情意是遮也遮不住。
“说话？我该说什么？恭喜凤少主与君家小姐联姻！”苏凉依旧是冷着脸，只是森冷的语气之下，却像是藏着什么。
凤成展蹙眉，“阿凉，我真不想娶君易瑶，你知道的，我喜欢的只有你！我根本不想娶其他人！”
“我不知道。”苏凉手中剑没有动丝毫，她冷声道，“凤少主要娶谁，与我无关。只不过，凤少主擅闯我百合府便与我有关，你若是不想死的话，便立即滚！”
凤成展却是满脸灰败，“阿凉！你就这么想我娶别的女人吗！”
苏凉嗓音更是冷了几分，“我说了，凤少主要娶谁，与我无关！你现在立刻给我滚！”
可苏凉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下，凤成展却是将自己的脖子往前松了几寸。
剑刃没入了丝毫，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线，月色洒下，衬得有些惨白瘆人。
“你疯了！”苏凉仓皇地将长剑收起来，退后两步，怒气涌上脸颊。
“是！我疯了！你都已经不在乎我娶谁了，我能不疯么！与其让你恨我一辈子，倒不如我现在就死在你的剑下！”凤成展吼出声来。
苏凉身子都是一颤，“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我也说过，我与你之前再无瓜葛，你给我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