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海注意到她神情不对，心中顿时有了猜测，立马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他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这位元始祖庭大师姐的前世，居然和东海深处释放出的侵蚀之力有关？
殷冰雁仔细回忆，忽然惨叫一声，捂着头倒在地上。
“啊，你怎么了！”
韩灵萱吓了一跳，顾不得啃手里的鸡腿了，一把丢掉，蹲过去查看好姐妹的情况。
殷冰雁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双手抱头，身体弓起。
李观海闭上眼睛，下一刻睁开，眼底赤光涌上瞳孔，清楚看见殷冰雁的神魂变得极其不稳，好像要破散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前世记忆出现错乱？
顾不得思考这些，李观海掌心符文闪烁，消失不见。
韩灵萱见好姐妹如此痛苦却无能为力，急得都快哭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杨婵儿也蹙着小眉头，有些着急。
菩青神鹿从石凳跳了下来，头顶两根小角散发出柔和微光，笼罩住陷入极端痛苦中的殷冰雁。
点点白光洒落在她的身体上，糟糕的情况得到些许缓解。
韩灵萱松了口气，十分惊讶，没想到这只贪吃的小鹿还有这种本事。
又过了一会，四道神虹冲上飞行神舟，是李观海请来了于洪和褚江两位剑仙，第四个人是许清秋，她恰好也在，就跟着来凑热闹了。
刚登上船板，褚江的目光瞬间就被两只小角散发微光的小鹿吸引，瞳孔微缩。
这是菩青神鹿？
不愧是云卫司，连这等奇兽都有。
他身形一闪，来到殷冰雁身边，略一探查，眉头顿时紧皱。
李观海问:“前辈，究竟怎么回事？”
褚江沉声道:“她的神魂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真是怪事，算了，先不管这些。”
他抬脚一踏地面，阵纹扩散开，笼罩住殷冰雁。
布置的阵纹时而收缩，时而扩展，褚江原本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吃力，好像正在与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角力。
不知过去多久，褚江撤除阵法，看向李观海，神色无比慎重:“有人屏蔽了她部分前世记忆，并且还施加了诅咒之力。”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李观海的脑海里响起一声炸雷，瞬间让他联想到许多事情。
他走到石桌前坐下，凝视着昏迷过去的殷冰雁，低语道:“意思就是，她极有可能知道东海的侵蚀之力是怎么回事，但因为某种原因，被人屏蔽了前世记忆，她只要一想到那件事，就会被诅咒之力反噬。”
褚江点头:“不错。”
李观海问:“前辈，可有破解之法？”
褚江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因为涉及到了天机，层面甚至已经超越上界，我无能为力。”
脾气火爆的于洪道:“他娘的，究竟是谁在幕后布局谋划，别让我逮到，否则超度了他！”
我说前辈啊，您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啊？一点儿前辈高人的风范都没有，瞧瞧你师兄的气度，这才像高人嘛。
再说了，你也算是道门一脉，怎么学起佛门那一套了呢？
李观海心里吐槽，然后问:“前辈，那她应该没事了吧？”
褚江点头，给出肯定答案:“暂时没事，但你不能引导她去想有关东海侵蚀之力的事情，只要你不引导，她就不会主动想起。”
李观海心想:原来是我害了她，正因刚才自己提起了东海深处的侵蚀之力，引导她去回忆，所以才会遭受诅咒之力的反噬。
看来以后说话要避讳些了。
又说了几句话，于洪和褚江师兄弟两人告辞离去，返回灵虚山驻扎的军营。
许清秋没走，她美眸注视着被韩灵萱扶起的殷冰雁，有些好奇:“她前世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李观海没有隐瞒，如实说道:“是个女祭司。”
许清秋一愣:“没了？”
“没了，她前世牵扯的因果太大，以她目前的修为，只能苏醒部分记忆。”
许清秋顿时有些失望，转而笑道:“数日前我与你切磋后，又获得了不少感悟，难怪师门长辈常说好对手难求，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的话，我在剑道方面的造诣肯定不止现在这点。”
老凡尔赛了。
李观海心里突然，旋即想起一件事，问:“对了，林思那丫头怎么样了，还适应吗？”
许清秋点头:“那姑娘怕生，又害羞，刚与师兄师姐们接触的时，连话都说不利索，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和熟悉，她基本已经适应了。”
“你放心，我灵虚山的弟子全都是品行纯良，侠肝义胆之辈，不会欺负她的。”
“哈哈，说起来，那小姑娘还挺讨师妹们喜欢的，自从她来了之后，成天围着她转，生怕她吃不饱，睡不暖。”
李观海点头，一件心事算是了结了。
他又问:“你的师长们看过了吗？她的天赋究竟如何？”
许清秋道:“郑长老已经看过了，赞不绝口，说她是天生的练剑材料，还说她心净纯澈，没有杂念，很是难得。”
“练剑即是修心，她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凡，郑长老当场就要收她为徒，可其余几位长老不同意，他们就吵起来了。”
李观海再次点头，忽然想起一个人，江子棠。
这个被自己从莫狼佣兵团带走，并拜入北武剑域的小姑娘不知如何了，记得上次见她是在数月之前的东海前线。
那时的她修为进步非常多，还领悟了剑意，身边跟着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宫装女子，貌似是她的太师叔。
不知这小丫头还在不在东海前线，有空得去探望一下。
话说她那位太师叔好像对自己很警惕，生怕自己把她徒儿拐走似的。
开玩笑，本公子是那种人吗？
这时，被韩灵萱扶到桌上昏睡的殷冰雁悠悠睁眼，发现李观海几人都在看着她，顿时惊醒，身子坐直，声音有些不自然:“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她环顾四周，有些疑惑:“我刚才睡着了？”
李观海与许清秋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韩灵萱就抢先一步说道:“你刚才突然倒在地上昏迷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昏迷？”殷冰雁揉了揉有些沉重的脑袋，一脸茫然:“我怎么会突然昏迷过去呢？”
韩灵萱正要说话，李观海在桌下踢了她一脚，笑道:“或许是觉醒前世记忆的后遗症，你神魂尚未完全稳定，有后遗症是正常的，休息几日就好了。”